下午陆梨到银行给朱姐转了笔借款。
她虽然是个财迷, 肉疼归肉疼,却一点儿没犹豫,救命要紧, 该帮的还得帮。
晚上回家,没想外婆竟然喝得烂醉。
“一瓶梅子酒你一个人干完了?!”陆梨脑壳疼,握着酒瓶叉腰:“老太太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有高血压?多大年纪了喝成这样,像话吗?”
外婆晕乎乎:“我高兴!”
“走狗屎运捡到钱啦?”
老人家一巴掌挥向她的脑袋:“大傻妞,傻梨子!你终于要成家了, 我能不高兴吗?”
陆梨吃痛,猛晃了晃,咬牙怒回:“谁要成家了?”
外婆怡然自得,背靠沙发四肢瘫软:“我最大的一件心事终于落地, 对你爸妈也有个交代,以后你不用孤孤单单的,不用守着我这个老太婆, 尽管出去和小霍约会, 听到没有,年纪轻轻的姑娘, 不跟男人鬼混, 亏大了!”
陆梨弯腰,两手穿过外婆腋下, 牢牢扣住,把她从地毯拖起, 后退着搬回房。
老太太口中絮絮叨叨,已然失去神志。
陆梨将她挪到床上,好好地安放,又忍不住念:“真不让人省心, 趁我不在偷偷喝酒,血压上去我看你怎么办,到时有得受。”
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去打了盆温水,给老太太擦脸擦手。
陆梨今天莫名烦闷,心房像灶炉,冒着火星子,不时噼里啪啦炸一下。她不知这躁动从何而来,全无道理可言。
洗澡时梦游太虚,把磨砂膏往头上抹,气绝,搞不懂自己的猪脑子在想什么。
十一点,夜深人静,手机提示音响起,霍旭西发来微信。
“我脚肿了。”
陆梨感到莫名其妙。
“你踩的。”他接着回:“赔医药费。”
陆梨咬唇,发去一个2.50的红包。
那边霍旭西看着屏幕失笑,手指磨蹭,心里琢磨怎么继续话题。
忽然一个信息弹了出来,他以为陆梨回复,定神一看,却是陌生人的短信:优质名模出勤,500元,可约可操……
霍旭西嘴角微咧,随手拉黑,再开启骚扰拦截。
以前读书的时候,学校里问题少年很多,十五六岁就有结伴去洗头房的,他不仅听说过,几次还差点被拉着一起去。
学校背后那条混乱的街道,开了几家别有深意的小发廊,里面永远亮着玫红色的灯,衣着暴露的女人倚在门边抽烟,佩戴五颜六色闪闪发光的廉价饰品。
这对处在青春期性萌动而缺乏管束的少年颇具吸引力,班里四个男生都去过。
霍旭西自幼是个上房揭瓦的主,虽然吊儿郎当长大,也早就看过数十个G的岛国动作片,但对发廊的脏事倒压根儿没兴趣。
他这个人,用龚蒲的话形容,实在自恋到令人发指。眼睛长在头顶,瞧不上那些被精虫控制的牲口,连下半身都管不住,能成什么事?再说他可不愿随便被什么女人把自己这具漂亮的肉.体给玷污了。
没错,玷污,亵渎。
后来和甄真在一起,偷偷摸摸谈恋爱,走在大街上牵个手都怕被熟人撞见。甄真被管得很严,之后两人异地,更别提什么亲密举动了。
甄真单纯乖巧,纤尘不染,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至于□□这个东西,龚蒲因为担心他大龄处男心理变态,曾送给他一个硅胶娃娃做寿礼。
龚蒲对霍旭西的兄弟情是真的,但抵不过抠门,送得廉价,做工粗糙,效果惊悚,霍旭西还纳闷什么东西,打开盒子以为大白天撞鬼。丢之不及。当晚噩梦连连,梦里惨遭女鬼强.暴。
他有时候觉得龚蒲是个一百五。
说到一百五,陆梨发完2.50红包就再没回话了。
霍旭西本想和她说说早上的事,甄真突然造访,不知道龚蒲和冯诺有没有乱讲话。但转念想起昨晚她跑来磕磕巴巴表明态度,一个惦记着古代人的傻妞而已,他又何必呢。
于是轻轻冷笑,丢下手机,也不再纠结。
——
陆梨一早起来做了个决定。
她认为霍旭西必定对前任余情未了,所以才一直单身,现在人家亲自找上门,估计把话说开,有什么误会、心结,一一消解,自然而然就复合了。
况且昨天她目睹两人站在一起,般配,确实般配。
所以她这位相亲大姐应该尽快找到自己的位置,别让事情变得复杂。
尽管这段时间相处,曾经有那么几个瞬间她恍惚了一下,貌似、大概、可能产生过几分杂念,但不重要,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况且她根本没有仔细品味过那些杂念到底是什么。
外婆昨晚醉酒,陆梨买好早饭,等她起来,稳稳当当坐在饭桌前。
陆梨一本正经地宣布:“我跟霍旭西没戏了,您老人家接受这个现实,趁早死心吧。”
外婆听得一头雾水:“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事,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外婆觉得她搞鬼,自顾自地去阳台打电话。
没过一会儿笑眯眯进来:“年轻人吵架就吵架,很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