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忽然对过去的感情产生极大怀疑, 冲动之下甚至险些问出心中彷徨:阿旭,你以前真的喜欢过我吗?
好在她克制住了。面前的霍旭西不再是当年的少年郎,那个为她打过架受过伤, 返校途中会忽然拽她到怀里亲吻的少年。
那些时光是甄真最快乐的回忆, 不可以破坏摧毁。
“原来你也有今天呀。”她用调侃的语气作掩盖:“活该么不是。”
霍旭西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那我等着看结果,要是你失败了,我勉强做个收容所吧。”
“甄真,其实我们几年没见, 有些事情早就……”
“说的对, 几年过去,你根本不知道我变了很多。”她打断他的话:“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也许未来会有新的转机呢?”
霍旭西安静数秒, 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朋友。”
甄真目光黯淡,扯起嘴角笑笑。
送走客人,偌大的屋子徒留寂静, 霍旭西坐在客厅些微恍惚。他没法再找借口搪塞自己对陆梨的心动。欲念如排山倒海,难以掩盖,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但他并不太想承认。
所谓明知故犯, 喜欢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这种蠢事会让他联想到一个词语, 叫“犯贱”。
凭什么?
动情归动情,他可绝不会低头去做那种卑微的角色。凭什么陆梨没心没肺, 却留他自己纠结烦恼?唱独角戏多没意思, 要把她的心也弄乱才算公平。
傍晚暮光西斜,倦鸟归林。
吃完药昏睡半天的陆梨终于转醒,烧已经退了, 咳嗽也减轻许多,只是没什么力气,肚子饿得厉害。
她想回家。
撑起身下床,没找到拖鞋,光着脚走出卧室,一股浓烈的香味飘来,陆梨猛咽口水,直勾勾走到餐桌前,看见麻辣小龙虾、毛血旺、烤鸭,凉拌黄瓜……她大喜过望。
味觉苏醒,口干舌燥,桌上正好有杯水,陆梨拿起来咕噜咕噜地解渴。
这时霍旭西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一个小砂锅。
“那是我的杯子。”
听见这句话,陆梨刚把水喝光,动作略僵住:“那怎么办?”
他没做声,将砂锅放在餐垫上,两腿随便动了动,把自己的拖鞋踢到她脚边。
“光着装可怜吗?”
“……”陆梨撇嘴穿上。
“要不要关空调?”
“不用。”
“你不冷吗?”
“还行,没觉得。”原来他担心我冷?陆梨好感动,赶紧落座,双手合十满脸惊喜:“哇,这些菜不会是为我做的吧?”
霍旭西想也没想:“不会。”他盛一碗白粥:“这是你的。”
“稀饭?”
“还有这个。”生菜和西红柿炒蛋。
陆梨砸吧砸吧,嘴里淡出个鸟:“我想……”
“医生说你不能吃油腻的。”
那你还点这么多?
陆梨啃生菜,满脸怨念地斜瞥他,目光转向小龙虾,馋得抓心挠肺。
“我口渴。”她做出虚弱的模样:“能不能帮我倒杯热水?”
霍旭西看过来。
她闭眼扶住额头,有气无力:“麻烦你了。”
还挺会演。他没说什么,起身去厨房倒水,出来放到她手边,接着抽出两张纸巾,若无其事递过去:“擦擦嘴上的油吧,陆老师。”
陆梨抬头。
他似笑非笑轻嗤:“用得着偷吃么,还把我支开。”
调皮鬼,馋猫。
陆梨脸颊发烫,嘴唇努动,想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可她居然词穷了。
那窘态令霍旭西心痒痒,莫名愉悦。
“通常感冒以后胃口都不太好,你是变异了吗?”
陆梨无精打采夹菜,哑声嘟囔:“清汤寡水,当然没胃口。”
“不好吃?”
“生菜炒得软趴趴,像水煮的一样,番茄炒蛋也很诡异,那么大坨西红柿,皮也没去,啧,哪家店的厨师呀,居然还没失业?”
她噼里啪啦好一通嫌弃,抱怨完,周遭死般沉寂。
陆梨发觉旁边冷飕飕的,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是你做的?”
霍旭西面无表情,眼底暗压着失望:“不想吃就倒掉。”
陆梨张口结舌:“我还以为点的外卖……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放下筷子转过身看着她,一字一句:“陆老师,不要自作多情,对你好只是怕你病死在这里,我要担法律责任。”
“谁要病死了,呸……”说着忽然咳起来,刚才偷吃鸭血,喉咙里满是油辣味,腻得反胃。
霍旭西觉得这人真是自找罪受,不情不愿抬手帮她拍背。
“老实喝粥吧。”他说:“本来为了招待霍圆满才叫这么多菜,结果他临时找同学玩儿去了。”
陆梨缓过劲儿,喝水压惊:“你的小外甥?”
“嗯。”
“他最近怎么样?”
“回亲爹身边了。”
“他有爹?”
霍旭西没好气地给她一记爆栗:“不然人家从石头里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