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没见过他,谁知却在异国他乡认识。”
轰地一声,陆梨仿佛被雷劈中,头顶冒烟。
“别告诉我是清彦。”她扯起嘴角,希望这是个玩笑,别那么戏剧化。
陆萱眨眨眼:“吓了一跳吧?”
陆梨口干舌燥,舔舔嘴唇,试图理清线索:“你不是在新加坡吗,怎么和他碰到一起的?”
“毕业以后去过很多国家。”陆萱对过去那几年似乎没什么想提的,微微叹气:“刚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刚好遇到合适的人,也算幸运吧。”
啊,是,对啊,没错,你很幸运,你们刚好合适……陆梨嘲讽自己:那我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我他妈是宇宙第一大傻缺,脑子灌进二百五十斤废水,边走边漏。
她颓然掏出打火机,点烟。
邹慧娟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咳一声,啧道:“陆梨,抽烟不好吧。”
她抬起眼皮,指着同桌另一位客人:“男的抽烟你怎么不吭声?”
邹慧娟撇嘴轻笑:“我是为你好,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言谈举止,说什么样的话,吸引什么样的人。依我看你早该转行了,开花圈寿衣店,说出去都不好听。平时接触的圈子决定你的眼界,明白吗?”
陆萱皱眉:“妈,你在说什么?”
陆梨冷嗤:“你是不是公众号文章看多了?”
邹慧娟不顾女儿的劝阻,优越感上来,继续呈口舌之快:“当然了,你连大学都没读完,能有什么眼界。再过两年就三十了吧,你和萱萱的条件不一样,到时候想找清彦这种优秀的丈夫是很难的,更别提你做殡葬这行,多不吉利啊。”
“妈!”陆萱压低声音呵斥:“你怎么回事,讲话这么难听。”
“我说实话而已。”
陆国庆赶忙打圆场:“梨子,你婶婶脾气比较直,她没有恶意的,就是担心你。”
唱双簧可是这对夫妻的拿手本领,陆梨面无表情看他们演戏。
这时一只手落在她肩头,滑向后颈,稍作停顿。
“宝贝儿。”
陆梨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仰头张望的瞬间,霍旭西在她身旁落座。
他刚才喊什么……
“怎么不下来接我?”他语气自然,手背轻碰她的脸:“还在生气?”
陆梨快要不能呼吸,没头没脑地问:“外婆呢?”
“见到熟人,在聊天。”霍旭西拿走她手里的烟,放进齿间,吸一口,毫不客气地往旁边吐出烟雾。
陆国庆和邹慧娟被呛得五官扭曲。
“这都是你亲戚?”他问得随意。
陆梨不语。
霍旭西转头跟他们谈笑:“做殡葬挺好的,人都会死嘛,你们需要的话,到时候可以打折,拿亲友价,多划算。”
邹慧娟的脸都绿了。
霍旭西望向陆梨:“是吧宝贝儿。”
她有些臊,耳朵微微发烫,但明白他在替自己出头,心里对他生出许多亲近,忽然旁边那些讨厌的人和嘈杂的声音都变成透明,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第一次看你穿正装。”
陆梨打量他,蓝色衬衫,黑西裤,皮鞋,浓密的头发梳上去,露出漂亮的额头,真是英俊惹眼。
霍旭西靠近,低声哼笑:“我还以为你眼睛里只看得到古代人。”
他说着,眯眼望向迎宾区的清彦,端详一遍,神情很是桀骜:“原来你喜欢这种,端庄典雅的小白脸?”
陆梨在桌底下掐他的腿。
“嘶。”他微微蹙眉,瞥着她,慢慢扬起温柔的笑,手掌握住她的大腿,用力捏了回去。
陆梨脸颊涨红,想掰开那只狗爪,掰不动,又不敢做什么大动作让人看出来。
他没有继续用力,但也没挪地方。
陆梨呼吸不顺,只觉得他掌心之下的那块皮肤快要融化,化成一汪沸水,将她整个人烧热。
“你脸红什么?”
被发现了。
陆梨咬唇,小声抗议:“走开。”
霍旭西喜欢看她这样,也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得到一点点之后就会想要更多。
“现在什么情况,”他转开话题:“你的心上人变成姐夫了?”
陆梨怕被人听见:“你别乱说话。”
“哟,”霍旭西来了兴致,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椅背,略歪着,眼含调笑:“是谁口口声声喊‘清彦哥哥’,把他当宝贝供着,认定他早晚是你的男人,还不知羞耻地说要对他死缠烂打?”
讲到这里眯了眯眼:“去呀,去死缠烂打呀。”
陆梨艰难地咽一口唾沫:“你的狗脑子都用来记这些废话是吧……”
“暗恋这么久姐夫,你姐姐知道吗?”他坏心已起:“要不我帮你问问?”
陆梨忍无可忍,鱼死网破般下最后通牒:“霍旭西,再胡说,信不信我咬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