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浑身红刺,最近长红蜘蛛,病害严重,叶子都给薅秃了,用过药,但愿能缓过来。
陆梨在心里默念一遍:你的眼睛是我的心。
狗崽子没文化,但还是有些土了吧唧的浪漫在身上。
刚好她很吃这一套。
下午三点过,搭车去白塔路。
洗车店搞大扫除,音响开得震耳欲聋,放《梦伴》,今天今天星闪闪。
霍旭西叼着烟,正在洗自个儿那辆SUV。
陆梨看两眼,放下包上前:“我帮你,怎么用,教我。”
其实他已经清洁得差不多了。
“想玩高压水枪?”
“嗯。”
霍旭西递给她。
陆梨说:“别离我太近,你站到旁边。”
他照做,掐了烟,挪到前面。
陆梨用水枪对着车子假模假样冲了几秒,忽然调转方向。
霍旭西有所警觉,当即转身躲避,可惜来不及,被她喷个正着。
那次他就这么捉弄她来着,可记着仇呢。
“哎呀,真不好意思霍老板,水压太强我控制不住。”她一脸坏笑。
“靠……”霍旭西被她追着滋水:“陆梨你疯啦?!”
看戏的众人乐不可支,欢呼雀跃地鼓掌起哄。
除了冯诺,他最看不惯情侣撒狗粮,烦道:“啧,干嘛呢你们俩,肉麻不肉麻?”
霍旭西浑身狼狈,陆梨大仇得报,高兴得原地蹦跳转圈儿。
龚蒲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女魔头。
但也是个小可爱。
洗车店在哄闹中打烊关门。
霍旭西把湿掉的外套丢到后车厢,小毛巾随意擦擦头,转眼见陆梨坐上副驾,他伸手过去用力掐她的脸蛋。
陆梨疼得龇牙咧嘴。
“待会儿要接圆满去泉镇,”他忽然说:“三姑让我们回去吃晚饭。”
“这么突然?怎么不早讲,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临时打电话来的。”霍旭西发动车子:“不需要准备什么。”
陆梨却有点紧张和别扭。
他们先到水果店买了一箱车厘子和柑橘草莓,老霍和三姑都喜欢吃大樱桃。
“你家有做腊肉吗?”
“应该有吧,每年都做的。”
“我们家也是。”陆梨说:“今年阳台种了盆栽,外婆把熏完的香肠挂到我房间门的窗外,整个卧室都飘着腊肉味,气死。”
霍旭西笑起来:“过年别回去住了。”
“那怎么行?春节要走好多亲戚,外婆的娘家,外公和妈妈的老家,还有我爸的老家,可有得忙呢。”
他们聊着天,到地方接了霍圆满,那小胖子一上车就知道打招呼。
“姨姨好。”
“你好呀。”
霍旭西随口纠正:“叫舅妈。”
陆梨小小倒吸一口气,眨了眨眼:“叫姐姐吧。”
霍旭西诧异地扭头,挑眉揶揄:“好意思吗?”
她嘿嘿傻笑。
不多时抵达泉镇某个幽静的小区,他们拎着水果上楼,按门铃。门还没开,先听见里边高昂的喊声:“来啦来啦——大哥你快去,我手上没空!”
老霍和陆梨上次接触还是因为葬礼,两人属于雇佣关系,现在变成长辈和晚辈,乍一见面险些没转过弯,差点脱口称呼“陆老师”。
“梨子来了,好久不见。”
陆梨点头乖乖叫人。
三姑从厨房探出脑袋,上上下下打量,笑得中气十足:“哎哟,阿旭你媳妇儿真俊俏。”
霍圆满跑进厨房找外婆玩儿。
陆梨一边换拖鞋一边小声说:“那就是你三姑呀?发型这么时髦。”
红棕卷儿,爆炸头,看上去很不好惹。
霍旭西说:“她已经很收敛了,平时更浮夸。”
两人提着水果进客厅。
这套房子尤为宽敞,大平层,阳台开阔,还养了猫和狗。
陆梨参观,惊叹连连:“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我爸喜欢招待客人,村里亲戚来镇上都住我们家。”
“装修风格和你那套公寓差太大了。”
“都是三姑布置的。”霍旭西耸耸肩:“我只负责掏腰包。”
哇。
陆梨崇拜地望着他,双手捧在下巴前:“你能做我侄子吗?”
这种晚辈上哪儿找,简直稀有动物。
霍旭西失笑,揽住她的腰,把人捞近:“瞎说什么呢。”
没多久到饭点,忽然来了好些霍家的亲戚,大圆桌坐满了人。
三姑当着客人的面给陆梨递上大红包。
“我们阿旭头一次带女朋友回来,按照习俗呢,这个算见面礼,一点小心意,快收下。”
陆梨做出乖巧的模样,双手接过:“谢谢姑妈。”
“不客气,好孩子。改天我们去舒城拜访你外婆,她老人家好福气呀,养出这么水灵的姑娘。”
陆梨回以温柔浅笑,活像个优雅淑女。
霍旭西险些翻白眼。
他若有似无凑近,带着一点懒散的语调轻嗤:“你们要不要这么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