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从来有灭绝师公之名,冷酷无情,被他抓住,国旗下“讲话”那是逃不了的。当然最过分的是,任何一点小错误他都要叫你家长来学校,家长不在本地,那就一个电话可以打三小时。
书山楼一群女孩子齐齐倒吸凉气,收着手机,赶紧往下跑。
但是教导主任做的非常绝,拿着钥匙和锁,直接把大门给给关了。拿着个喇叭,在下面怒吼。
“楼上的一群兔崽子!铁门我已经锁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周五不回家?在这里瞎混斗殴?呵,打电话给你们家长叫他们来赎人,来一个我放一个!”
一整楼的人:“........”
呜呜呜。
宋喻跑到第二楼,教导主任就来了,嗓门特别大,每个字都听得清。一听见叫家长,宋喻就头疼,拧着眉头,这都什么破事啊。
几个女生和他在同一个楼道挤着,看他一身的烦躁,磕磕绊绊:“喻喻喻喻哥,你有急事的话,可以从最左边的那个教室窗户边跳下去。”
最大的问题得到解决。宋喻偏头看着那个女生一眼,愉快地笑了,“谢了。”
他生的好看,是那种干净通透又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一笑,眼里若坠星河,逼仄阴暗的楼道也明亮起来。
“不……不用谢。”
女孩子们脸通红,狂压欣喜。
她们跟出去,站在二楼的走道上,探出半个身体。
看着那个少年从窗户边一跃而下的身影,行云流水,又酷又帅。
“啊啊啊啊啊”
但是她们的尖叫,伴随教导主任拿着大喇叭气急败坏地怒吼。
“那边那个跳窗的,你是不是把我当瞎子?!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几班的!给我报上名来!”
宋喻已经跳在了草坪上,无视教导主任的喇叭声,按着记忆里对那栋楼的大概印象,就往南边跑。
教导主任暴跳如雷:“你完了!今天不抓住你,我就不姓田!”
宋喻年轻气盛,腿长,不一会儿就把他甩开。
终于看到了那栋教学楼。
他抄的是近路,通向的不是正门,不过也够了,那间废弃教室在一楼,一扇窗户就对着他的方向。
旁边是一堵布满了爬山虎的墙。
宋喻很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爬上了窗边缘,然后用手疯狂地拍打窗,“谢绥!谢绥!你在里面吗?”
谢绥坐在桌子上,就是为了等宋喻。
教室里倒了一地的人。
他后面又补了几刀,王辞的手怕是废了。
这间教室其实他并不陌生。
景城有很多事,被他淡忘在岁月里,需要到特定的地方,一点一点才能回忆起来。
比如中学后门那面墙,鲜红的笔迹触目惊心,是阴暗不放晴的屈辱岁月。
比如这间房。
上辈子他也被王辞堵在这里过,甚至要求更加过分。但那时他的手在暑假受了伤,也没现在打架那么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王辞一行人倒地,他也浑身都散架,校服沾了不少血。
厚重的尘埃,昏暗的光线。满腔恶心,喉咙欲呕。
大门被锁,他也是从这扇窗跳出去的。
但那时候,太过迷茫和崩溃,从窗上跳下去的时候,一瞬间失重的感觉,让他觉得自杀,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孤僻绝望的十五岁啊。
谢绥听到宋喻拍墙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垂眸敛去戾气。
从桌子上跳下,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谢绥!”
宋喻都打算破窗而入了,没想到给他开窗的是谢绥,一下子眼里都升起了光。
外面的风,吹散教室里沉闷腐朽的气息。宋喻身上有种洗衣液的香,清新又鲜明。
谢绥一瞬间有点愣神,看他半蹲在窗上,背后是辉煌夕阳。
还有正吹着大喇叭骂骂咧咧赶过来的教导主任。
嘈杂人间,真实的青春。
宋喻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脑补了一下,快把自己气死,从窗上跳进去:“王辞那憨批在哪里!我今天要把他揍的他娘都不认识他!”
谢绥回神,笑着拉住他:“没事,我已经解决了。”
确实,谢绥不受伤,十个王辞也不够他打的。
但宋喻还是气。
视线忽然看到谢绥手上的血,一下子眼珠子都瞪大。
“日,你怎么流血了?!疼不疼?”
别人的血。
他疼什么。
但是看着宋喻那焦急担忧的样子,谢绥睫毛颤抖,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隐忍压抑了很久的疲惫。
哑声说。
“疼。”
宋喻都懒得离王辞那憨批了,急道:“那我们先去医务室!”
教导主任气喘吁吁赶过来,放眼一望,没看到宋喻,可这一片在学校的角落,就只有这一栋楼。
教导主任举着喇叭,在外面怒吼:“你以为躲进里面我就没办法了吗?!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就把大门锁了!让你在里面呆上一个晚上!”
宋喻暗骂了一句脏话。
谢绥笑着看他:“你不想被他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