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颜信守承诺,当天晚上,就令家中仆人做了一些馒头干粮,另外一袋子散银,送出城外,分给外面的灾民们,便是谢梓也分到了一些。
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念头,谢梓也就收下了。
在洛阳城外住了两天以后,第三天一大早,程溪便听到马蹄声阵阵。
她将她娘和弟妹们摇醒,“娘,我们应该可以进城了。”既然赈灾的队伍已经到达,那么他们应该就能够顺利地进入洛阳城了。
不一会儿,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在城门口等待的人相继都起来了,一个个都是面露期待地看着不远处。
洛河决堤,毁了不少县城,村庄,有些村子比较幸运,躲了过去,也有些村子更加凄惨,几乎整个村子都毁于一旦。
不少灾民若是有亲戚在其他村子里面的,几乎都去投靠亲戚了,当然,也有一些,比如谢梓这般的,不愿麻烦他人,或者,亲戚也受难了,或者没有亲戚的,都聚集在了洛阳城外。
加起来人数约莫有近千人左右。
若是洛阳城之前未曾受灾,倒是无碍,凭着洛阳的繁华,总能够容纳下这千把人,但是洛阳之前大旱过,元气大伤,也就这一阵子,才稍许恢复了一些,这千人若是进城,只怕会成为城中流民。
非高知府所愿。
更何况,城中也无足够粮食发放给这些受灾的百姓。
如今,也只能够寄希望于镇国将军。
希望镇国将军能够尽快地将这些赈银赈粮运到洛阳城内。
“哟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啊。”
“女人也不少啊。”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那里正巧还缺女人呢。”马蹄声近,这人还未曾露面,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所有灾民的脸色都变了。
这来人并非是镇国将军所率领的队伍,而是盘踞在图巨山上的山匪。
谢梓双唇微微抿紧,将谢芫和杨秀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企图用自己的身躯将她们两个给挡起来。
“阿芫,你尽快拿点泥土将你的脸给涂黑,娘也是。还有桐儿。”谢梓小声地道。
谢芫自来听话,连忙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抓起一把湿润的泥土,用手搓了,直接涂在了自己的脸上,又抹了她娘一把,两个人瞬间就变得灰头土脸,脏兮兮的样子,令人反感。
谢桐也悄然如此。
谢梓这两天来,经常趴在地面上聆听马路上的动静,她的脸早就是灰扑扑的一片了,再加上,她之前饿得太狠了,哪怕这两年来细心养着,却依旧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脸色偏向蜡黄,幸亏,这个子长了不少。
“你们这些人是想要干什么?”此刻天还未大亮,城墙上,便是有人守着,只怕此刻也是步入酣眠之中,更不用说高知府等人了。
灾民之中,一个年纪约莫六十,头发斑白的老者站了出来。
“图巨山不是说是义匪吗?都是灾民落草为寇,才会占据图巨山,如今你们看我们这些人的样子,便知道我们也是受灾的百姓,穷困潦倒,于你们并无任何好处。”
“哎哟喂,老先生,你还挺有见识的,还知道义匪二字。”为首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他身着一身黑色云纹锦衣,手上拎着一把大刀,露在外面的膀子上,还有刺青。
“我这说得都是实话。”那老先生长叹一口气。
这些事情,其实这附近的百姓都知道,而图巨山上,原本也确实是义匪,那山匪有情有义,对他们这些无权无势,又穷困潦倒的百姓,从来都不曾对他们下手过,甚至在有灾难发生的时候,他们还会出手帮助他们。
也因此,这图巨山的山匪才会一直发展到今天。
可惜的是,自从那图巨山的大当家过世以后,图巨山山匪似乎就变了个样子。
“老头子,我告诉你,现在图巨山是我铁狼当家,我铁狼可不稀罕什么名声,这说起来,还是到手的财富和女人最为重要。”铁狼最恨的就是义匪二字。
那老头子喜欢名声,牺牲了他们帮里面兄弟的利益去帮助穷人,给自己赢得了好的名声,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兄弟们干着这么高危险的活儿,却无法享受生活,那谁还当山匪,还不如直接下山种田去。
“你??????便是想要图谋富贵,也不该对我们这些灾民下手啊。”他们的家都已经被毁了,带着这所剩无几的家当来到这洛阳城,也是无可奈何。
若是他们还有钱,何至于背井离乡来这洛阳城。
虽然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是故土难离。
若不是情非得已,虽愿意离开。
“我不对你们下手,我们只是想要找些女人罢了,你也知道,我们图巨山上没有多少女人,但是兄弟们都是需要发泄的,又没有钱,只能够找上你们了。”铁狼摊着手,一脸无奈,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带着几分讽刺,眼底更是一片冷漠。
听到铁狼的话,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冷了下来。
不少人眼巴巴地瞅着城墙,只希望,城墙上能够有人起来,看到这么一幕,将他们给救下来。
谢梓也往城墙那里看过去。
城墙很高,上面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