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因果。你想问李道长的事情可以直接问我,不必再结因果。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许久。”
咦?他等的人是她吗?她从未见过这位杨朱道人啊?又怎么会和他结下几十年前的因果?
易桢心里忽然有点明白了。
记不记得那条长得很好看的鲛人?易桢的母亲是为了渡过满是雾气的波澜海而和鱼哥做了交易,先预支一个女儿给鱼哥做媳妇。
如果易桢的母亲横穿过波澜海,那么她必然来过波澜海上唯一的补给站“波澜海之盾”博白山。
或许,是易桢的母亲曾经作为一个陌生人救过杨朱真人,而那个时候她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的身份信息,导致杨朱真人日后根本没办法偿还这桩因果,只能在博白山日复一日地等下去。
可是杨朱真人怎么能确定昔日恩人的血亲骨肉一定会来博白山呢?
.
李巘刚醒过来,见过自己唯一的朋友之后,为了保持意识的足够清醒,他开始搭建那艘一只带着身边的瓶中船。
瓶中船,一如其名,指的是一种特殊的拼接机巧,在透明的瓶子中放入刚好足够拼接一艘船的材料,然后从瓶口伸进细针,在狭小的瓶内把船拼起来。
这还是师父送给他的出师礼。
这件礼物也寓意着乐陵道在命数借改上的一贯做法。
是的,乐陵道修士擅长占卜命数,并不是只是单纯地“知道”,“知道”命运的目的当然是“改变”命运。
乐陵道对于“改命”有个非常典型的例子,“蝴蝶扇动翅膀,万里之外的海洋刮起风暴”。
如果做不到一出手就制造风暴,最好的办法则是在万里之外扇动翅膀。
搭建船的材料准备好了,放在一起,接下来就是慢慢搭建起来,一点一点,只要时间足够,瓶子里的船总会搭建起来的。
毕竟地点已经固定了,先置的材料也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时间不确定。
他正心无旁骛地注视着透明的瓶子内大半成型的船只,忽然察觉外面嘈杂的时间有些过久了。
张亭午还没走吗?他在和谁说话?
李巘的伤是在侧腹,不太应该轻易走动,因为牵动伤口会很痛。
但是他不知怎么就慢慢走到了门口,张亭午留下来的侍卫默默注视着他,见他行动自如,也没开口劝。
门口停着几乘车架,正对着门的一辆刚刚有人上去,车架前的锦帘刚放下来,左右晃动着。车架的窗帘原本是挂在小银钩上的,现在被车架里的人伸手摘下来了。
那只手干干净净,手腕上有一条五色绳编的相思子手环,几个刹那就隐没在窗帘之后了。
“李巘?你怎么出来了?”张亭午有些意外,快步走到他身边来,注意到他的视线,说:“是姬家的夫人带来了药材,你师父帮你回绝掉了。”
“姬家的夫人?”
“姬城主新娶的夫人啊,可漂亮了,你还没见过她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