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清。她十几岁少女心事总是诗的时候,还喜欢过铠甲勇士呢。
馋人家脸和身子罢了,算什么真的喜欢。
“我唤他来的。”姬金吾没让自己的同胞弟弟回答,笑着说:“无情道不重口腹之欲,我强拉他来的。”好东西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吃。
小杜弟弟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们俩本来就五官相似,如今坐得近,表情又差不多,简直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易桢忍不住笑,摆了摆手:“你们继续下棋吧,不必管我。”
“夫人今日玩得开心吗?”姬金吾放下一颗灰黑色的棋子,显然心思不在胜负上,随手下着玩的。
“燕燕好像很怕你。”易桢撑着头,去看他们俩在下的棋局:“郎君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她怎么这么怕你?”
“她小时候太闹了,张将军一个劲地宠着,我罚过她。”姬金吾说:“夫人也喜欢下围棋吗?”
“小时候学过一点,后来不怎么和人下了。”其实她一直都挺喜欢围棋的,还在线围观了阿尔法狗那场世纪之战,只不过不怎么和人面对面下,想玩就去开人机局。
“小孩子还是要小一点才好玩。”姬金吾很有心得的样子:“什么都能听懂,又还不会说话;让他干什么都明白,就是手短脚短做不到,那个时期最好玩了。”
见姬总兴致勃勃的,易桢也不去扫他的兴,反正马上就要就此别过了:“是啊,小宝宝最可爱了,还会光顾着玩忘记吃饭呢。”
她话一说完,忽然听见姬金吾在笑,仰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小杜弟弟满脸茫然,正在试图理解他们俩的话题。
对了,小杜弟弟这种离群索居修、闭关修炼的无情道修士,估计对小孩子也没什么概念。
小杜弟弟被笑得不好意思,默默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
易桢一直在看棋盘,见他这么下,脱口就是:“这一步不能勾顶往外杀,多委屈啊,外边的两颗白子会直接送给你哥哥。”
姬家这对兄弟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现在战况胶着在棋盘的左下角。
姬金吾瞥了棋盘一眼,喝了口茶,笑着不说话。
杜常清轻轻咳了一声,解释自己的思路:“这一步不杀出去,便只能往右挖夹。”
易桢点头:“对啊,你就往右挖夹,你哥下一手势必要吃掉最下面七颗白子。你顺着下这儿,这颗白子是先手,他必须应,然后你再下这儿枷住他,他吃不掉那七颗白子,他的棋就崩了。”
姬金吾帮她把白子放在她指的地方,回手拿了颗黑子,却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去吃最下方的七颗白子,而是直接顶住白子。
杜常清继续当好人解释:“嫂嫂你这么下的话,兄长并没有必要去吃最下方的七颗子,他断了你的挖夹之势,右下角的三颗黑子可以直接和白子对杀。”
三颗黑子和六颗白子对杀,而且白子还要输一手。
易桢凝眸看着棋局,说:“黑子外围气紧。”
姬金吾摇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淡去:“可白子征子不利,腾不出手来对付黑子外围。你这么下太冒险了,现在左下全是我的。”
杜常清却是已经反应过来易桢要怎么下了,他本来就是执白子的,一直用己方的心态去看白子,不由得出声提醒自己的兄长:“嫂嫂她……”
易桢比他还快,啪嗒把下一颗白子放在了右方中间的位置:“那我不要左下方了。我现在是绝对先手,下方的黑子出不了头,上方的黑子更是无根之草,自保都不容易,更别说和我对杀,这样下方都是我的,补回来了。”
姬金吾一时没说话,仔细看了看棋局,发现自己除了悔棋之外,确实没法再扭转局势,语气似有赞叹:“你舍不得那两颗白子,却舍得直接丢掉左下方所有的白子。”以此来绝地反击,置之死地而后生。
易桢:“富贵险中求嘛。”反正走都走了,又不能悔棋,硬着头皮下就完事了。
这对兄弟只是茶余饭后下着玩,也没放心思在棋局上,不然也没那么容易翻盘。
她手上还拿着颗白子,白玉一样的手指来回把玩着烟墨色的棋子,有几分幽深的媚意。
黄油蟹要端上来了,棋盘得收起来,易桢帮着收棋子,忽然说:“棋子摸起来很舒服。”
姬金吾笑道:“阳城还有套粉晶烟墨色的,你若是喜欢,回去便让纪姑姑找一找拿出来玩吧。”
易桢心下一滞,也没反驳,只说:“我一个人的话,还是多练练剑。”
姬金吾压低声音:“你学舞会很好看的……你喜欢剑也很好。”
他压低声音,短短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也平常,易桢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去擦手了。
易桢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段位是真的低,还是玩不过姬海王。
难怪人家是海王,她只是一尾鱼呢。
本来是备了酒精度数很低的梅子酒给她,但是易桢怕喝了酒待会儿跑路的事情还要再生变故,根本没去碰。
易桢还是怕姬家这对兄弟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打算送他们去北幽之后再找个机会和杨朱道人换身份,这种紧要关口,可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