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单若水眼里,众生平等,无论什么身份,都要老实的排队,他不需要病人自己说病症,望、闻、问、切的问,除非自己没把握,一般不会用到。 从第一个病人开始,单若水就很少说话,病人好像是懂规矩,或是被震慑下的心领神会,都比较安静。 切过脉之后,店里若有草药,单若水说着,小徒弟上蹿下跳的配药。若店里没有所需的草药,单若水便会写个药方,让病人去别处抓药。 所需的草药店里基本上都有,什么时节,病症多发,单若水心里有数,除非是不寻常的疑难杂症,那只得另寻买药。 他时不时的也会从盒子里拿出些碎银给病人,有感激的痛哭流涕的,也有跪地磕头的,当然也少不了寻遍名医无望,在这里找到希望的… 如果说去庙里烧香拜佛,带的是一颗虔诚的心,那么在这里的人,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他不仅悬壶济世,还救苦救难,他能医治肉体上的疼痛,也能做落水之人的一根救命稻草,施恩不望报,不留功与名! 不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还年轻有为,慈悲为怀。他像天边的月亮,皎洁无瑕。又像冬日的阳光,温暖如春。 林静波站在旁边,她似乎看到了单若水身上的皎洁圣光,而他的盛世美颜,认真起来,少了温润细腻,多了些棱角分明,冷若冰霜中透露着只可远观的俊美,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的字苍劲有力,字体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握笔有力,如注神韵,都说见字如见人,说的一点不错。 林静波除了时不时的给单若水添茶倒水外,其他时候都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一动都不动,有情饮水饱,她的信的。 她偶尔会把注意力放在病人身上,是因为她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真是心疼极了。 虽然同情病人,但却不多。她心疼单若水,她也只心疼单若水。 早上那一碗馄饨肯定不行,要出去买些糕点回来,为病人诊治着,也不耽误吃东西,毕竟又不是用嘴诊治。 若要用嘴诊治,那也就不用诊治了,因为她可能直接把人给了结了,她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这才意识到想跑偏了,于是赶紧实施计划,落荒而逃的出了门,心里还不忘暗暗祈祷道:“希望没人发现自己在傻笑。” 街上议论最多的两件事,一件事是关于富人的,另一件事是关于穷人的。一富一贫,倒也均匀。 一件是凤九歌的舞姿一夜间名震这洛阳城,达官贵胄无不动容。另一件是说单神医来这洛阳城救苦救难,穷苦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林静波何其幸运,她认识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佼佼者,她开心,她自豪! 城中的人分成了两波,一拨人把怡春阁围得水泄不通,另一拨人在单若水的医馆外排起了长龙,故而街道上的人不多,买糕点的人更少。 林静波抱回店里六份糕点,她不知道单若水喜欢什么口味的,就买了最畅销的三种口味,和最不畅销的三种口味。 单若水那么的与众不同,口味也应该是另类独特的吧! 有单若水的地方,其他人都是空气。林静波不顾别人的眼光,她拿出一个陈皮梅味的糕点放在单若水的嘴边道:“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单若水皱了下眉头,终于把眼神放在了林静波的脸上,林静波解释道:“您要是饿晕了,这些病人可就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林静波说罢,还示意单若水张嘴,见单若水不理自己,林静波接着道:“不是为了您,是为了这些病人。”说着转头看着排队的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神医,您就是为了我们,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累垮啊!”你一言我一语,无数个声音附和着,一致的劝说着。 单若水知道林静波的秉性,知道僵持下去的结果也是自己妥协,于是道:“我自己来。” “别啊!你忙这么久了,手不是太干净,还是我来吧!”林静波示意单若水张嘴,单若水嘴角抽动了一下,斜眼看着林静波。 “来,张嘴。”林静波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知道单若水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怎么着。 如单若水最初预料的那样,耗了半天,林静波还是赢了,单若水还是吃了送到嘴边的糕点。 她把每个口味都给单若水留了两块,又拿出几块给了小师弟,把剩下的分给排队的老人和孩子。 两个小男孩儿拿到了糕点吃得很开心,另一小女孩儿把糕点塞进了怀里,还不忘了用小手拍两下以做确认。 “如果你不吃,我要把糕点收回的。”林静波对着怯生生的小女孩儿道。 一群人全把目光投在了小女孩儿身上,小女孩儿有些惊慌失措,木愣愣的道:“我、我回家再吃,可以吗?” 林静波揉了揉小女孩儿乱糟糟的头发道:“回到家,你能吃到吗?” 小女孩儿低着头,豆大的泪珠啪啪的砸向地面,小女孩儿身旁的老妇连忙道:“能吃到,能吃到。” 她说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虽然她也是女人,可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好吃好喝的全要紧着家里的男人,女孩子就是陪钱货,没有资格吃好的,穿好的,尽管陪她看病是孙女,但糕点还是要带回去给孙子吃。 那些看她们的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林静波看着那老妇的衣着打扮,虽不算好,但也体面,糕点也是吃的起的。可小女孩的衣服却是缝缝补补的破烂衣衫。 林静波蹲下身,从小女孩的衣襟里掏出了糕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