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椅子,他不拖泥带水,直接开始介绍:“你们知道这个仪器是做什么的吗?”
宁知星看着这仪器觉得眼熟又陌生,这仪器是长在一条水平管道上面的,下面那管道两头宽阔,只是这在哪看过呢?
陈博学只是稍一停顿便直接自己回答:“这东西呢是不是特别像个涡轮?它叫做涡轮式水表,是用来计算水管里流了多少水用的。”
听到这解说,宁知星便终于从记忆里捕捉到了久远的记忆,只是她印象里的水表和这已经有很大区别了。
“那你们又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生产水表呢?”
明明是对着三个孩子,陈博学却丝毫没有敷衍糊弄的感觉,仔细地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讲得更清楚一些。
简单来说,就是国家之前的自来水收费比较简单粗暴,一般是两种收费方式,一呢是找个看水龙头的人,大家按着票或者钱拿着桶排队领水;二呢,是直接按照人头收费。
“所以这会导致什么样的问题呢?”陈博学指引着三个孩子开始思考。
肖烨:“人多的时候会排队。”他对这点特别有感悟,毕竟家附近的那提水点每天都有人在排队。
宁振涛:“肯定很累,要提着水跑来跑去可辛苦了。”
宁知星:“按人头收费不公平,用水多和用水少收一样的钱,要是家里有人觉得吃了亏,肯定会偷偷弄很多水出来的。”家里有宁奶奶,对于类似的心理宁知星还是颇有感悟的。
“对,你们说得都对。”陈博学神采奕奕,不过也没往深里说,这还涉及到对地下水资源的调配等问题,
“所以在这时候,除了水管,最重要的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小东西。”
屋内的人在讲课,屋外的宁振强靠着墙略有所思。
他们村里不用说,县城里现在是靠水井取水,这两年陆续建了水龙头,只是水龙头的水要钱,大家都没舍得,大多还是打水。
而现在他听陈博学的意思,这未来每一家都要有水管入户,按每个小户计算,否则也没必要琢磨这个。
那么除了自来水外,厕所呢?以后还会以公厕为主吗?
这看起来是个小问题,可影响不是一般的大,不说别的,就说这水管怎么铺好看、合理;这要是水管裂了破了要怎么维修?之后要是每家要接水管是要直接接在外面还是要重新装修?
“怎么了?”同样没进去的肖建国关切地问道,他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很上心的。
“我听陈教授的意思,以后大家家里都要接自来水了?想研究一下铺水管之类的活。”他也没瞒着,“我们现在有空的时候会去县上帮忙装修,这不就想着到时候该不该学。”
肖建国听了这话一愣,也跟着想了起来,他之前去首都的机械厂参观过,首都的自来水公司发展得不错,他记得当时住的宾馆里面就是独户的水,还有省里,好像也要开始做这个了。
“我帮你问问我的朋友,他对这方面比较了解,等等我问下陈教授,他有几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是和我联系比较少。”
屋外这聊天的功夫,屋内已经进展到了成品展示环节。
看着眼前两个几乎是一比一复制,但是手艺上明显很有差距的水表,大家都忍不住变成了哑巴。
陈博学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这东西可不一般,是我们从德国进口来的,当时进了一批,几个仪表厂分了,各自拆解复刻,可说实话,咱们研究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法做到那么精细。”更悲观的话陈博学都没说,这还是试制品,等到量化生产,这精细程度还能再往下降两级。
他不愿意在孩子们面前露出自己的唏嘘,只是在心里长长地叹着气。
仪表厂是什么?那制作的是工具。
可他们连工具都做不到精细,每个东西差一点点,这积累起
来不就越来越多了吗?
心里的沮丧没持续多久,陈博学的脸上便再度挂了笑:“可是你们再看看这些呢。”
他让工作人员开了旁边柜子的锁直接从里面搬出来了一堆东西直接排开,而这些全是水表,看出来工作人员挺认真保养了,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其中不少老东西还是有了岁月的痕迹。
它们一字排开放在桌上,便能真切地感觉到了一种“前进”感。
“这几个都是外国的对不对?”宁知中兴致勃勃地问道,他头一个关注到的是表盘旁边金属圈上不同的文字。
虽然没学太多语言,可他知道,这些应该不是国内的语言,其中有一个就和刚刚陈教授拿出来的那个德国进口的水表文字很像。
“对,我们差不多在二十年前还不能自己生产呢,当时我们用的都是从国外买来的水表,谁愿意卖我们就买两个,所以什么国家的都看得到。”陈博学一一点出,“这个是英国产的,上面的就是英文了,这个是法国产的……他们在旁边刻了公司的名字。”他很耐心,把上面的单词挨个念给宁知中听。
“你们看,每一个小小的工作都很有意义,就比如这个水表,如果弄好了很快你们就可以每天在家里接水,也不用担心有的人觉得自己吃亏可劲放水。它可以为国家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