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看。”
国立医院大会议室内, 景逸从郑氏护脑片的药盒里,取出产品说明书铺开,把磨碎的药锭粉末撒上去。
从药材到药锭的过程,经过层层提炼处理, 根本无法从药锭里窥探原材料形状。
但磨碎地粉末气味会变强, 更容易分辨其中药材的味道。
普通人或许很难判断如此微小的区别,可在座诸位都是资深医生, 多少能分辨出这批药跟以往有些差距。
“我买了盒以前生产的护脑片, 经过对比发现,制作这批护脑片的原材料,药效都比正常药材低。根据推断, 应该是制药厂在采购过程中,为了节省成本, 使用药性差的次品, 或者陈年卖不出去的旧药材。”
说话间,景逸将同样的药锭粉末分成小份,依次交给围会议桌而坐的白大褂们。
总院长应长陵临时通知紧急会议, 周边几个分医院的院长接到消息, 连忙带着心脑科主任级医师,火急火燎赶来参加。
结果踏进会议室, 他们才发现紧急会议的主角并不是应长陵。
而是一个年纪特别小,能围着他们叫一圈爷爷奶奶的行外人。
医生们不知道景逸是谁, 都觉得挺好奇。
可还没等他们弄清楚呢, 景逸作风简单粗暴, 没有半句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压根不给大家说话的机会。
偌大的会议室内,年龄加起来有几千岁的资深医生们,仿佛重回学生时代。
大家根据小老师的指示,低头乖乖研究手中的药片粉末。
“……其中大部分药材,使用残次品也无所谓。顶多因为药性降低或丧失药效,治病慢点而已。”
“这种药流入市场,连经常使用的患者不会发现,只会以为身体抗药性增强了。”景逸说到这里,声音逐渐变冷,身上裹着凛冽和严峻。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当医生,从事的职业跟医药行业毫无关系。
但他发现业内人士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仍旧不可遏制,感到深深愤怒。
跟他有相同情绪的,还有会议室里全体医生。
“胡闹!”
“别人救命的药,居然节省成本?他们疯了吗!”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良心被狗吃了吗?”
“制药厂竟敢以次充好,他们就不怕下地狱吗?”
参与会议的医生们你一句我一句,谴责郑氏这种行为。大家都觉得这种事无法饶恕,有几位甚至气得浑身哆嗦。
当医生第一天穿上白大褂时,这件衣服就变成了战袍。
从此他们与意外和疾病做斗争,救死扶伤,竭尽全力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
万万没想到,他们为之奋斗终生、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医疗行业,居然被这种败类玷污了!
“先等等,我有个问题没明白。”刘医生还是觉得迷惑,打断同行们义愤填膺的声讨,虚心向小少年提问道,“既然你说,这批残次品只是治病慢点,那几位患者怎么解释?他们服药之后,立刻头晕脑胀血压升高。这些都不是正常症状啊,患者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景逸猜到他会问,立刻提醒道,“我刚才说了,大部分药材。”
景逸转身走到会议室最前面,打开投影仪,在投屏电脑中输入成分表上某个药材名。
“护脑片使用的一味比较稀有的药材,它的学名,可能在座医生都不一定知道。”景逸把那个药材的资料翻出来,指着其中两行字给大家看,“但是,我想大家应该听过有些植物,一年药,两年毒吧?”
“当然听过。”
“你意思是说……”
常年接触医药行业的资深医生们,即使主修专业不是药学,也都非常熟悉药性。
他们清楚,自然界可以入药的植物,拥有各种各样独特的脾气。
有些药草存放时间越长,效果越好。而有些药材却必须趁新鲜时提炼使用,否则药性会逐渐降低分解。
——甚至变成毒!
‘一年药,两年毒’说法便由此而生,药剂师使用此类药材,都会非常谨慎。
但这种药材毕竟少数,除了主修药学的医生,很多业内人士都不清楚,具体哪些药材放久了会变成毒,只负责种植采药的农民更两眼摸黑。
因此,郑氏药业才稀里糊涂把变成毒的药材,制成护脑片。
应长陵扶了扶老花镜,板着脸沉声问,“所以,他们用存放两年的药材入药?”
“不。”景逸眉间打了个结,冷声回答,“按照我的判断,至少三年。”
“……”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不是没话说,医生们都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院长,护脑片成分检测结果出来了!”护士长急匆匆跑过来,敲开会议室大门,把资料分别递给景逸和应长陵,“检测结果显示,护脑片中大部分药材,不符合国家入药标准。而且还有一种原材料,由于存放太久,导致携带过量毒素。”
紧接着,负责联系药监委的实习医生,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院长,刚才药监委回电话了!他们已经跟原产地确认,上个月,郑氏药业以低于市场价三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