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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1 / 2)

即使到了这个关头,元妙仪依旧不会让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尽管屋内只有柳殊棠和元妙仪两人,而屋外全是元妙仪自己的心腹。

柳殊棠心知肚明这件事中定然有元妙仪的手笔,秦氏那个蠢货不过是被人当成了刀子而已。只不过现在她找不出任何证据,而且太夫人也不会再想听她说话了。

她看着即使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可连裙角上都纤尘不染的元妙仪突然平静下来,然后说道:“你跟你母亲,简直一个样子。”

说完不等元妙仪说话,便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自甘下贱,放着外头的正妻不做,要给人做妾。”

太夫人是个很会做面子功夫的人,柳殊棠虽然是投身在荣安侯府,但她还是想过给她找一门好亲事的,甚至还主动让儿媳帮着一道看看。

当时裴琳琅给柳殊棠挑下的是一个在金吾卫中当差的郎君,虽然官位不高,也不是什么富贵出身。

但她细细打听过了,这位小郎君父母和兄嫂都是好说话的和善之人。

能在金吾卫中当差的自然也是仪表堂堂,何况他自己也很是上进,在京中已经置下了一个小小的宅院。

柳殊棠嫁过去后,日子虽不说是大富大贵,但一个安耽富足的生活总是有的。

只是还没等侯府这边说定了亲事,柳殊棠却已经和元弗唯勾搭上了。

元妙仪定定地看了柳殊棠一会儿,突然说道:“当年差点和你说定亲事的那位金吾卫的郎君,后来娶了一位典吏家的女儿,膝下有了两男一女,听说马上便要升为校尉了。”

这是有一次午后,崔嬷嬷同她闲聊时说起来的,这样平淡美好的生活,当时柳殊棠离它只有一步之遥。

不过元妙仪知道,柳殊棠是不会后悔的。

果然,柳殊棠冷笑了两声:“那又如何?元妙仪,你生而尊贵,出生在侯府不说,母家也是高门,你吃过那种每日殚精竭虑地想要活下去的苦吗?”

这种苦其实元妙仪还真吃过,虽然不愁衣食,但每一日活着就像行走在两边都是迷雾的悬崖峭壁上,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即使是贵为公主,一样也会有自己的不得已。

只不过此话不必对柳殊棠说。

柳殊棠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她盯着元妙仪的发髻道:“你头上的这只攒珠钗,一个普通的人家得七八年不吃不喝兴许才能买得起。”

“普通的人家要精打细算的才能活下去,一不小就会一无所有。而你呢?衣食无忧的生活,高贵的出身,这一切我费尽心机才能得到的东西,对你来说,不过唾手可得。”

甚至于她辛辛苦苦算计来的宠爱,元妙仪都并不在乎,她只要靠着背后的裴家便能轻而易举地压得她翻不了身。

说到此处时,柳殊棠咧嘴一笑道:“而我只想要一个不用担心明日会不会流落街头的安稳生活而已,我贪心吗?”

元妙仪没有理会已经有些状若癫狂的柳殊棠,只是静静地问了她一句:“那你想要的这样的日子,得到了吗?”

只这么一句,柳殊棠却突然停了下来。

白日里,她要时刻奉承着太夫人和元弗唯,夜里也要在元弗唯面前表现出温柔娇媚的样子,便是一个人独寝的日子里也要为了将来而担忧。

躺在绫罗绸缎之上,一样提心吊胆到夜不能寐。

所以她想要的那种日子,真的得到了吗?

而元妙仪没有理会怔在原地的柳殊棠,而是起身推门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被雨洗得碧绿的枝叶从廊外伸了进来。

元妙仪看见有白鸟掠过天际,发出扑簌簌的声音。她没有再回头看那个房间一眼,只是对外面等着她的白芷和冬夏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柳殊棠走的那日,元弗唯依旧在房中喝着闷酒。

太夫人去看过他一次,可他喝得烂醉得连太夫人都认不出来了。

随后的日子都如同流水一样缓慢平淡的过着,京中的流言也慢慢的平息,无所事事的人们逐渐将目光转到了皇后再次为嘉宁公主择婿的这件事上来。

太夫人像是彻底对元弗唯死了心,全心投入到了元令珩的亲事中。

而元妙仪也接到了元令珩回信的家书,信中倒是没问元弗唯如何了,只叮嘱元妙仪顾惜自身,他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务,争取回京赶上她的及笄礼。

至于亲事,元令珩只含糊道他自有打算。可元妙仪还是从这三言两语中,嗅出了兄长不一样的语气。

萧云樾那儿依旧没有消息,可报平安的小笺倒是每每随着密报一块儿入京,然后再由张昭用信鸽转送到元妙仪手上。

负责此事的张昭,每每想到此事便不免有些啧舌,不得不感叹一句,萧家真是易出情种。

当年的萧应淮也是如此,和长公主分居幽州和京中之时,每每边疆起了战事,随着战报入京的定然还有一封报平安的家信。

元妙仪将所有的小笺都收进了那个小匣子里,渐渐的那匣子都快装满了。

而她绣的那个荷包,也已经快到了收尾的时候,只等着那个要送的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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