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在山谷中弥漫。
六个劫匪,全死了!
刘季眼睛飞快的眨了两下,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六人什么时候倒下去的。
反正,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都已经死了。
秦瑶把刀在劫匪身上擦干净,六个劫匪死不瞑目,双眼突兀的大睁着,里面早已经没有了光彩。
六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破烂的麻衣,看起来比刘季身上的还不如,秦瑶嫌弃的扫了一眼,伸手去他们身上摸东西。
可惜,穷得叮当响,一个铜板也没摸到,倒是他们手里的刀看起来还不错。
秦瑶把六把刀全部收拢,起身环顾一周,将六具尸体全部扔到了右侧杂草丛生的野沟里,让他们回归大自然的怀抱。
山林野兽众多,过不了几日就清理干净了。
迅速处理了六人,想着日常会有村民过路,秦瑶用脚扫着带血的地方,用砂石将血迹掩藏,这样有人来,就不会被吓到了。
秦瑶拍拍手,“对了,这六人你眼熟吗?”
她突然想起,“要是这附近的人,那还有点麻烦。”
刘季僵硬摇头。
心想,你人都杀了才问是不是有点刻意?
事发后,他就一直没说话。
秦瑶便当他不爱说话,放松的点点头,“不是这附近的人就好,盛国律中有一条,百姓路遇盗贼,击杀无罪。”
她冲他抬了抬下巴,“走了。”
刘季立马跟上,路过那片被她用脚扫过的砂石时,一个大跨步,跳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已经半下午。
何氏做完了午饭就回去了,帮工的族人们正在屋前屋后忙碌着。
瓦片陆续送来,新屋子在大家的努力下,渐渐有了雏形。
秦瑶惊奇发现,这些日子家里的饭菜可口多了,家里的屋子也变干净了,每天都有人维护,保证家里的整洁。
家里那个男人现在基本天天在家,也不出去招小媳妇逗大姑娘,把家务料理得越来越好,甚是合她心意。
秦瑶隐约猜到,这应该和那天从下河村回来的事情有关系。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天两人一回到村里,刘季立马就把藏起来的铜钱翻出来,抓了一把就急匆匆往村里去。
他先找到周嫂子,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给了她十个铜板。
“这是?”周嫂子有点莫名,还有点害怕。
今天的刘老三不对劲,别是又干了什么亏心事吧?
刘季一脸愧疚的说:“嫂子,前几日你家地里的菜都是我摘的,这是那几日的菜钱你拿着,可千万别告诉我家娘子我摘了你们家菜地里的菜。”
什么摘的?明明是偷的!
周嫂子火气蹭的就上来了,“好啊,原来是你,害我追着村里那帮小子骂了两天,也没人承认,原来是你干的!”
刘季看她生气,赶忙认错:“嫂子你别生气,我是一时间忘了给你钱了,这不就拿钱过来还你了嘛。”
周嫂子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什么德行,稀奇的掂量着铜板反问:
“三儿,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你真是变了啊,偷东西还知道还回来了?”
刘季忙纠正:“什么偷,我就是买的,嫂子你记住,我是拿钱跟你买的菜,绝不是偷!”
说完,又给了她两个铜板,美其名曰,封口费。
周嫂子发现,她有点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了。
这还是从前那个刘老三吗?
刘季再三叮嘱,完全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娘子,得到周嫂子点头答应,转身继续往村头王婆婆家赶去。
王婆婆正坐在门口纳鞋底,一看见刘季跑过来,看似昏的一双老眼瞬间睁开,怒喝道:
“刘老三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还敢到我家来抢我鸡蛋?”
王婆婆年轻的时候摔了一跤,小腿骨折没治好,从此落下病根,腿脚有些不利索。
前两年天下大乱,儿子被征召死在战场上,儿媳妇改嫁跑了,只留下一个小孙子,祖孙俩相依为命。
王婆婆干不了重活儿,就养了很多鸡鸭,靠卖鸡蛋鸭蛋做营生,祖孙俩这才活了下来。
鸡蛋就是王婆婆的命,谁料到,那日她前脚刚出门去给鸡鸭捉小虫加餐,后脚刘季就来了。
小孙儿年纪小,被刘季诓骗开门放他进了院。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就让他顺走了五颗鸡蛋。
家里的鸡蛋鸭蛋,小孙儿每天都要数好几遍,清清楚楚记得数目。
刘季走后,他一数,才知道是被刘季骗了。
王婆婆回到家时,看见的就是可怜的孙儿坐在门口哇哇大哭,再一听他说是刘三叔骗的,气得半死。
她想去找刘季,又忌惮这小子混不吝的只怕不知轻重伤了自己这把老骨头,犹豫再三,还是没去。
却没想到,她不去找刘季麻烦,刘季这不要脸的居然又来了!
王婆婆抄起放在门边的棒槌,一副刘季敢靠近,她就和他拼命的凶狠模样。
刘季赶忙说:“你别激动,我是来给你蛋钱的,那日走得匆忙,忘记了,你别误会,我刘季可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