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科考一本正经在做题。
刘季科考,看看天板,瞅瞅监考官,再低头看看考题,想着这难熬的时辰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但科考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要维持庄严肃穆,不能发出声响,更不能趴着睡觉,因为言行举止也会被列入主考官的考察范围之内。
刘季发现,神童还跟自己一个考场,主考官已经站在这位神童身前许久了,两只眼盯着人家做答。
所以说,神童不愧是神童,要是换成他被这么盯着,早疯了。
午间没有休息的时间,场内考生要么继续做题,要么取出带来的水喝两口,揉揉眼睛继续做题。
刘季喝着水,屁股底下针扎一样,真想站起来走走。
初试的时候,周围全是熟人,就连考官都是平常见过的,午休时起身站一站也不妨碍,并不会有人盯着。
正试全然不同,闲散惯了的刘季,只觉得坐牢一般难熬。
可这还只是一场小小府试呢,要员.啧啧啧,想想刘季都已经感觉到窒息。
不过在这份窒息之中,又夹杂了一些看似不切实际的期望,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站在这考场之中,成为为朝廷选拔人才的要臣。
一上午,刘季就在胡思乱想中渡过,下午他才拿起笔做题。
态度是很重要的,刘季知道,这些学政主考们最看重这个东西。
你可以答得稀烂,但不能不答。
字一定要写工整,字迹可以不好看,但不能差得突出,让主考官记住你这个‘烂字’,打入黑名单。
刘季乐呵呵的在心里想,中庸之道,原来竟是这般绝妙。
刘季自己给自己找到了乐子,却不知道,他走进考场之后的种种表现,都被人看在眼里。
齐仙官从最开始的不解、困惑,到无语,再到现在莞尔一笑。
他原以为这场考试无聊得很,没想到还能意外收获一个乐子。
落下最后一个字,齐仙官放下笔,检查都不用,起身便将考卷交了上去。
随后收拾东西,提起沉甸甸的书箱,
走前,眼神落在自己座位前一排最右边角落的粉彩书箱上。
原色应该是纯黑的书箱,底部有四只小木轮,现在上面绘满了各色朵。
黑色的书箱盖板上,还有一行‘文曲星附体’的体字。
齐仙官嘴角微抽,好独特的品味。
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羡慕还是什么,总之,他觉得自己今后跟这样的人绝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阿娘,有人出来了!”四娘激动的晃了晃身旁大人的手。
秦瑶正坐在二郎的书箱上闭目假寐,上午送刘季进了考场之后她们便回了客栈。
留下四个小孩在客房做功课,她独自出去找蒋文打听木材商的消息。
忙到中午,外头日头毒辣,便想睡个午觉休息一会儿。
可四个小的急着要去考场大门口等他们阿爹出来,便没睡成。
此刻往考场大门前广场的小树下一坐,脑子放空,昏昏欲睡去。
秦瑶眼睛睁开一条缝,往考场大门瞄了一眼,拍拍激动的小姑娘,“不是你爹。”
所以,她再眯会儿。
“不是吗?”四娘往前跑了几步,看清了走出来的人,激动的又跑回来,“阿娘,是那个小神童仙官。”
“哦。”秦瑶慵懒应了一声,并不在乎是谁,反正没可能是刘季这个学渣就对了。
而且,人家是神童,
大郎和二郎的目光一直追着齐仙官,直到他坐上贺家派来的轿子,这才收回目光。
“他好厉害啊!”大郎崇拜道。
二郎很给大哥面子,拍拍大哥肩膀,得意的说:“哥你也不差。”
大郎腼腆的笑了下,弟弟好意心领了。
“有没有看到丁家少爷?”
突然听见秦瑶清亮的询问,四娘立马转头,“阿娘你醒啦。”
秦瑶打了个哈欠,从书箱上站起身,觉得自家书箱的功能做得真不错,能写能拉还能当凳子坐。
“丁家少爷应该也来了。”
秦瑶看向考场大门,丁适去年就来参加过府试,还是在丁员外的陪同下。
不过去年没考中秀才,今年再战,也不知道什么结果。
所以,丁适这样的家族底蕴一战都不能考中,就更别提刘季这样浑水摸鱼的了。
可即便如此,大郎兄妹四个还是对阿爹抱有期待。
毕竟阿爹可是一下子就过了初试呢!
秦瑶看他们这样,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跟孩子们说,你爹那个童生的名额是走后门来的吧?
听见秦瑶问起丁家少爷,大郎摇摇头说:“人太多了,早上没有看到,可能丁少爷来得早,早早就进去了。”
秦瑶点点头,看了看日头,太阳已经偏西,应该是下午四点多了。
考卷限当日交卷,理论上只要今天这一天没结束,夜里也还能交卷。
所以像齐仙官这么早出来的,属于极少数。
秦瑶看向四个娃,建议道:“要不我们先回客栈吃了晚饭再来?”
龙凤胎摇头,直接蹲了下来,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