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很快啊!
米铺就只剩下破草席一张。
原先棚子里的桌椅板凳、木桶米缸、粮食钱箱,通通不见了踪影。
这唯一一张破草席,还是因为太过破烂,才没人抢。
余下的,就连支撑棚子的木桩都被流民们扛走,反正不要白不要,劈柴烧火还能煮顿粥喝。
被秦瑶踩在脚下的米铺伙计嘴里发出崩溃的呜咽声,这才想起来质问秦瑶一伙人为什么要砸他们米铺。
“这位大娘子,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砸我这米铺到底是为什么?!”
嘴里缺了牙,一句话问出,喷出许多血沫,看得人十分恶心。
秦瑶嫌弃的将他踹到刘肥和刘琪身前,让他们把人捆起来,这才在对方绝望的注视下,冷冷嗤笑:
“你们抢了老娘的麦子,砸了老娘的马车,还打了老娘的人,你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现在想起来问,先前动手之前吃屎去了?也不打听打听就动手,什么猪脑子!”秦瑶怒骂道。
围在她身旁的村民们也跟着说:“什么猪脑子,动人之前也不看看动的是谁的人!”
伙计欲哭无泪,可算是明白过来,原是上午那对主仆的事。
抬眼一扫周围这一张张凶煞的面庞,瞧见人群中的阿旺,伙计猛晃了晃脑袋,觉得这人眼熟,更加确定了。
但他还是不服,质问秦瑶:“敢问大娘子什么名号?”
五爷在开阳县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势力,敢这么落他老人家面子的女人,他今日
秦瑶鄙夷的扫了他一眼,“老娘名号你不配知道!”
秦瑶给刘肥使了个眼色,刘肥会意,和刘琪一起把被捆着的伙计一脚踹出门去。
伙计一个没站稳,笔直的倒在地上,脸狠狠着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秦瑶走上前,顺子立马把一根木桩放在她身后,秦瑶在伙计跟前坐下,脚尖挑起他的脸,“去告诉你们家那什么五六七爷,把我家的麦子和马车原原本本的送过来,再给我家那不堪用的废物白银一百两当做医药费,这件事咱们之间就算完了。”
“我只在这等两刻钟,超过两刻钟.呵呵~”她勾唇轻蔑的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超时到底要如何,只是松开了脚,抬了抬下巴,“去吧。”
开阳县有三恶,一恶为当铺金蟾蜍,二恶为妓院潘美人,三恶便是这赌坊王麻五。
来的路上,阿旺就告诉秦瑶,城外这临时米铺是属于王麻五的。
这个王麻五平日里无恶不作,劣迹斑斑。
但因为上头有靠山,民不敢告,官不敢押,一直在城中横行霸道。
这样的人,早该进大牢了。
别人不敢押他,秦瑶可敢!
就是这份烫手的政绩送上去,不知道县令大人他敢不敢要。
想来应该、也许、可能是要的吧?
要是县令大人再许她点好处,余下两恶她也不介意帮忙整治整治。
伙计一看秦瑶这有备而来的模样,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顾不上疼,从地上爬起,用最快的速度往王家庄跑去。
秦瑶目送他跑远,示意身旁紧绷的众人不用站得这么严肃,放松放松。
顺便为接下来将要遇到的各种意外部署。
“如果他们带了更多的人来,谁也不许冲动,能不动手绝不动手,一旦动手,你们就跑吧,不用管我。”
“如果他们真拿了东西还回来,这件事也算达成和解,咱们拿了东西就撤。”
还有最坏的一种打算,对方不但不还东西,人也不出现,晾着他们。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高,王麻五这样的恶霸,被人砸了米铺打了兄弟,要是还躲着,那他就别想在道上混了!
所以
“对了,刘琪,你骑我家的马现在立马去县城城门外找你周正叔,就说这边有人聚众斗殴。”
刘琪点点头,他最信秦瑶了,不用问为什么,只管听她的就是。
当即接过阿旺手里的老黄,不甚熟练的驾马朝县城方向奔去。
等待中,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披着麻布袋的身影正在鬼鬼祟祟接近。
“谁!”
秦瑶突然回头,双目如炬,犀利的扫过来,手中长钉刺出,来人要是反应慢上那么一点点,此刻脖颈上已是血流如注。
“是我!娘子是我!”刘季急忙大喊出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头上麻布袋落下,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那脸上两只肿得像是核桃一样的眼睛,此刻泛起了委屈的泪,“呜呜呜,娘子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刘季拿开了刺来的长钉,激动的超秦瑶身上扑过来。
他一站起,身上的破麻布袋遮掩不住,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引起刘柏众人一阵惊呼。
秦瑶反应迅速,一把扯下刘肥身上的外衫给刘季丢过去,“穿好衣服!”
刘柏也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忙同刘肥一起把衣不蔽体的刘季拽走,一人匀了他一件衣裳,勉强遮住了身体。
阿旺跟了过去,为自家受苦的大老爷整理仪容。
可那一身的青紫伤痕太过醒目,无论如何也觉得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