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秦瑶就听见被公良缭踹出房间读书提气的刘季接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今日轮到学堂休沐日,四个孩子不用去学堂。
大郎跟着阿旺习武,二郎本怕吵到同屋的齐仙官,正准备偷偷摸摸出门温习功课,齐仙官便将他叫住了。
于是,二人便一块儿在屋中的大书桌前,一个默读,一个看书。
公良缭这种先生的教学模式和学堂先生们很不同,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主要看学生的自觉和悟性。
同时担任百科全书解答,学生先自学,遇到不通的地方再找他。
不过对刘季这个学生,公良缭必须上点心,因为基础实在太差,而他又不想让刘季因为学识不足败坏了自己这个老师的名声。
所以,先从精气神练起来,后续方可事半功倍。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公良缭最善书、御、射、数四种,他认为自己的学生不说六艺全部精通,但也至少要能通自己最擅长的四种,方才能在外道一声“我乃大儒公良缭门下学生”。
闲散的时间过了好几天,天气阴下来便没有了出门的欲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地取材,借用一把秦瑶的算盘,早饭吃过之后,打算试探一下刘季的算术水平。
其实在公良缭看来,数才是六艺中最利害的本事。
数可以是算数,也可以是算术,端看掌握数的人想要如何应用。
最精密的算术,可以算到一国之运,全天下多少人,每人有多少土地,每一亩土地上可以产生多少粮食。
这些粮食又如何分配到军费、朝臣俸禄、民生设计上,都是门道。
最精湛的数士,就是那万人之上的天下之主。
倘若天下之主都不能算清自己的天下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土地,那这个国家也离亡国不远了。
“一场出动十人的战事,你算算需要多少钱?”公良缭坐在轮椅上,一边吃着碟里书童准备好的瓜子仁,一边淡淡笑着问道。
刘季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个数出来,“十人之战根本不算战事,应该是边境巡逻小队巡逻途中突然遇到敌国探子,骑马追击而去,都用不到一日费,我算他们半日好了。”
“大军驻扎在边境,本来就自耕自用,马匹也不是专用,骑兵着轻甲,轻甲由兵役自备,所以半日所费,少之又少,用钱为零。”
旁听的齐仙官听见这番话,差点没被茶水呛死,低声吐槽道:“一派胡言。”
公良缭莞尔一笑,“倒也有你几分道理。”
齐仙官顿时无语,他知道刘季没什么根基先生对他格外宽容,没想到,居然这么溺爱!
公良缭眼神一撇,“我看后院刘季家大郎真在习武健体,你也去练练。”
齐仙官一怔,反应过来老师说的是自己之后,无奈一叹,放下茶水,应是,出门去了。
他习的是剑法,三脚猫水平,石头这个兼职教习说他没有习武天赋,想要练到真正的剑法,只能下苦功。
这个苦功,齐仙官明显是吃不了。一般人都吃不下习武的苦,何况没有天赋呢。
公良缭当然知道他的情况,喊他练剑,不过是找给他找点事情干,顺便锻炼一下精气神。
半大小子,年纪轻轻,整日坐着看书写字也不行,身体才是本钱。
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双腿,公良缭哀叹一声,往院外嘱咐:“练一个时辰!”
石头抱拳应下,转头对着冲自己苦笑的小主人深深一鞠躬,“公子,得罪了!”
这边主仆俩练了起来,所幸秦瑶家后院习武场地留得充足,到没有影响到阿旺和大郎。
只是两边‘师父’教着教着,忍不住被对方学生吸引。
齐仙官练剑已有两年,招式还不太熟练,底子确实虚弱,趁手的小剑挥动了一刻钟,就开始浑水摸鱼。
阿旺看了,就“呵”的笑了一声。
不过他不会多话,只是对待自己的‘徒弟’更严厉了,“再多来一遍基础拳法一。”
每一套拳法,阿旺都给他们取了编号,并没有什么很酷帅的武功名字。
一来是为了隐藏这些招数的出处,二来纯粹是因为从前他们死士营里的师傅也是这么教的。
大郎无所谓,好记就行。
现在的重点是,他已经完成了本该完成的练习,可以休息半刻钟。
结果阿旺一句轻飘飘的“再来一遍”,大郎只想仰天长啸一声:让我死吧!
从前跟着瑶姨习武他已经觉得很苦,现在跟了阿旺才知道,原先那才哪儿到哪儿啊!
跟着瑶姨,每天就是跑跑步,然后做力量训练和耐力训练,虽枯燥但也不会感受到真实的痛。
阿旺可不一样,拳法只教一遍,让他自己记,每次记不下请求重来时,就会获得“挥棍二十下”这种惩罚。
一米长,成年男性手臂粗的柴棍,阿旺专门进山找来的最密实的木料,扔进河里立马下沉的重量,挥动二十下,胳膊差不多半废。
大郎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
当然,更凄惨的是,瑶姨让他“要么坚持要么放弃,你自己选。”
大郎“唉~”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