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说下就下,人们还在田地里忙活时,晴空突然乌云密布。
瓢泼的大雨兜头浇了下来,正在菜地里锄草的秦瑶措不及防被淋湿,赶紧扔下手中镰刀往家跑。
后院新建的两间砖瓦房已经封顶盖上了瓦片,工人们昨日傍晚便已完工离开。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新盖好的青瓦片上,又连成线顺着屋檐落下。
李氏送来干爽的布巾,瞧一眼后院的新屋,揶揄道:“这雨来得正好,正好能考验考验瓦工手艺。”
秦瑶接过帕子擦干净头上和肩上的雨水,嘱咐李氏一会儿等雨停了去看看新建屋子里是否漏雨,返回卧室,正好趁下雨的空挡躺一会儿。
这菜地里的活儿算是最轻省的了,但对秦瑶来说,也就比下地种田好一点点。
可惜答应了阿旺要照顾好他的菜地,做人要讲诚信,她不想上也得硬着头皮上。
不过就秦瑶那种菜水平,连李氏这个没怎么下过地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万幸,那几亩菜地里的菜生命力顽强,竟比草长得还高一点,撑到阿旺管家回来不成问题。
今早刘仲从县里回来,带回了刘季从府城寄过来的信。
秦瑶那会儿刚把孩子们送到学堂,回来还要忙着收拾阿旺的宝贝菜地,一时间没来得及看。
反正有信传过来,就说明他们两人都没事。
这会儿有空,也过了午睡时间,秦瑶把信拿手上,躺在床上,一边听着窗外滴落的雨声,一边读信。
信上内容出乎意料的简介,刘季只说二人已成功抵达府城与齐仙官等人汇合,一切顺利,叫她放心。
信是刘季的笔迹,信封角落却还有一道颜色更深的水迹。
秦瑶挑了挑眉,想起来什么,起身来到烛台前,点燃蜡烛,将信封放到火焰上方烤了一下。
很快,一行黑色字迹显现出来。
是阿旺的笔迹,写着:一切顺利,并无眼线跟随。
等等!
还有一句。
【夫人切记,青瓜苗一月施一次肥,多了伤苗。】
“嘶~”秦瑶深吸一口气,探头朝后院菜地方向看去,她这半个月里已经浇了两次,怎么办?
凉拌!
秦瑶装做无事发生,将信纸和信封都收起来,放进抽屉里锁上。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已停,撸起衣袖继续锄草。
她说呢,这菜地里的草怎么也长得那么快,原来是跟着菜苗沾到了肥。
一会儿还得去镇上把家里孩子们接回来,留给她割草的时间不多了。
秦瑶把镰刀挥得虎虎生风,那堆在脚边的杂草里也不知道是无辜菜苗多些还是杂草更多些。
阳光重新洒下来,炙烤着地上的雨水,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独特的土躁味儿。
文具厂食堂已收工,殷乐深吸一口空气,她喜欢这股雨后的土躁味儿,有股特别的安心。
狠狠吸了两大口这样的空气,殷乐换上旧衣服,朝河对岸的半坡小院走去。
在桥边,意外看见一道不算熟悉的身影。
“刘阳?”殷乐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刘阳回过头来,见是殷乐,略显尴尬的冲她点了点头。
“你也去师父家?”殷乐好奇问。
刘阳颔首,举了举手上的本子,“是,跟村长说点事。”
殷乐示意二人一块儿走。
刘阳让她先走,自己落后了差不多五十米的样子,暗暗舒口气。
殷乐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愣得橡根木头,懒得同他客气,快步赶到师父家,同院里的李氏打了声招呼,自发来到柴棚,开始今天的劈柴工作。
等她柴都劈了好几根,刘阳才来到门口,咚咚敲了敲门,高声问:“村长在家吗?”
正在晾晒衣裳的李氏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迎出来,见是刘阳,一边请他堂屋里坐一边说:
“夫人去镇上接少爷小姐他们去了,不过也快回来了,如果不急,我沏杯茶来,你在这等会儿?”
刘阳点点头,不太自在的在堂屋离寻了个位置坐下等着。
李氏端来凉茶,又放了一叠点心,这才退出去继续干活。
院里十分安静,劈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刘阳好奇的往发生处看去,柴棚被厨房的屋子挡了一半,他只能看见一双高高挽起衣袖,露出两节白皙胳膊的手,正握着一把斧头,高高抬起,又狠狠劈下!
用力使得那两节白皙的胳膊上肌肉瞬间绷紧,彰显出澎湃的力量感。
刘阳端起茶杯咽下一口茶水,脑海里突然想起一句古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柴棚里的劈柴声响了足足两刻钟才停下。
殷乐放下斧头,看一眼墙上投下的树影估算着自己今天费的时间。
惊喜一笑,“比昨日快了半炷香!”
拍拍手,同李氏知会一声,大步朝堂屋走来。
桌上有茶壶,自己拿起茶壶倒满水,狂饮一碗,一抹嘴角水渍,笑着跑出门外。
还有五公里慢跑呢,今天争取能够上桌吃晚饭。
刘阳全程默默坐在堂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