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应,而青年确实没让他失望。对谢诸态度强硬的送客之举,青年没有任何慌张懊恼,也没有因为自己开口挽留郑平,招致谢诸的迁怒而后悔。
他只叹息一声,郑重地向谢诸辞别。
“整个郡城,我若能信的除了先生,便只有弟妹。先生既不能容,那我便……”
“停停停。”谢诸脸色更加难看,看上去像是被人涂上了一层黑漆。
“徐氏到底哪对不起你们家?非要去祸害她?要住就住,住多久都成。事毕后立即有多远滚多远,别来丹阳郡耽搁人。”
他从墙角取了个茅草扫帚,硬塞入青年手中,“给我打扫屋舍,多一丁点灰就抽你。”
又指使郑平道:“手无缚鸡之力?那就给我收拾锅具。买卖早已两讫,要留下就得干活。”
谢诸虽然破罐子破摔,但他已把握到关键,知道两人都想留下,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因此使唤起他们来毫不手软。
而郑平与那青年既已达成目的,便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推托,各自默认了新获得的“工作”。
同时,两个奸猾狡诈的“蹭吃蹭住者”还在各自猜测对方接近谢诸的目的——通过“弟妹”与“徐氏”这两个词汇,郑平已确定青年大概率就是孙权本人,而非与孙权长相肖似的亲族。
孙权与他相互试探,故作亲近,至于其中有几分真心,只有二人自己知晓。
入夜,三人各自躺在一角,因为屋舍逼仄,哪怕三人有意识地分至最远,仍然距彼此不过一丈的距离。
独享一席的谢诸闭着眼,不知是否已经睡着;靠着墙角的郑平闭眼假寐;唯独在他对面的孙权,睁眼盯着上顶,警惕地听着窗外的动静。
不多时,顶棚被陶土糊着的茅草丛,突然被一把锋利的小刀割开了一小块……
孙权神色蓦然一变,他本想提醒谢诸,但心念一转,立即半阖起眼,屏息等待。
那小刀的主人像是怕吵到里面的人,割得极慢,过了许久才破开一个巴掌大的洞。
没过多久,一双眼睛凑近小洞,往屋舍里面看……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房内没有点任何照明的器具,谢诸家里又穷又破,也没有窗户,只凭门缝里的一线月光,连门板旁边的地面都照不亮。
那人并未因此苦恼,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只竹筒,打开桶盖,顺着破开那个小洞把里面的东西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