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太准了点,这边还没有来得及把所有藤蔓给整治好,捆在竹子上,那边一个闪电连带着滚雷,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躲回洞里,水就已经漫过了脚面。 “快进来。” 沈逢礿一着急拉着她就跳进了原来的蚊子洞。 蚊子洞这个名字是后来沈逢礿给它起的,洞内小,蚊子多,叫这个名字特别合适。 “不行!” 眼看着雨水已经开始渗透进来这个蚊子洞里了,就怕这里也不是长久可以呆住的地方。 “那赶紧出去!” 这回他俩出去就比上次顺利多了,虽然脚上的铁链还在晃里晃荡,但是脚步已经可以迈的开。 “这是何处啊?怎么说下雨就下雨!每次都下的那么大!” 沈逢礿抹了自己脸上的一把水,眼看着这水势越涨越大,在这样下去,这个小岛都快没了。 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要命丧此处? 这会儿刀山雪也是心里有些发慌,眼看着水势大涨到了小腿处,这么一会儿而已,方才他们躲藏的蚊子洞要是不出来这会儿恐怕已经要齐腰深了。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着有隐隐约约的呼喊声,可是在这扯天扯地的水幕中真的是听不清楚。 “听到声音了吗?” “有人在喊。” 刀山雪也听到了一丝叫喊声,不过断断续续,好像是飘摇砸风雨中的一根蛛丝,随时都能扯断。 “那边有船。” 到底还是刀山雪的功力深厚,眼里绝佳,她终于在这落雨纷纷中看到了一艘木船,比之前押送犯人的官船是小了不少,不过二层船舱能坐上五六个人还是很宽裕的。 “公子!公子!” 风急雨骤之中,这艘船虽然在江水的浪头之中上下摇摆,还是逐渐往小岛这边靠了过来。 “碧昙!” 沈逢礿终于看清了这艘船,站在船头撑着油纸伞的那个绿衣少女正是碧昙。 刀山雪拧了一下眉头,侧目看了看沈逢礿。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是有救了。 风急浪大雨骤,船只在小岛的旁边来回晃悠着不怎么容易靠岸。 刀山雪立刻就将自己找到那些竹竿伸了过去,那边船夫配合,这才得以将船终于靠岸。 “快快快!” 沈逢礿不有分说,一把拉住刀山雪就赶紧往船上冲。 风大浪急,这船飘摇不定,再加上上船脚步急切,一时间差点就要把这船给翻个跟头。 “别慌别慌,披上衣服,莫要着了凉。” 彤染已经把一件大氅给沈逢礿披在了肩头,对于一旁的刀山雪却不知道该如何相待。 看着这个女的全身上下也被淋透,那衣衫都完全贴在了身上,身形倒不似平常女儿家的娇弱,颇有些男子的精健。 只是浅浅的福了一下身子,然后莞尔一笑,并不多言。 “这位是阿雪姑娘,与我一同流落在这个荒岛上几日,你们也要好生照顾着。” 沈逢礿看着她,满身都是泥水,面对这船上的碧昙和彤染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他的船,他的丫鬟,自然是他该出马来解释一番的。 “是,公子!” 彤染此时赶紧也取来了大氅,又端来姜汤,炭盆等一些驱寒取暖的物件。 刀山雪这个时候自然是放下心中的戒备,而且还要感激不已,要不是沈逢礿还真不知道要在那个荒岛上待到什么时候。 “你们怎么才找到我?” 沈逢礿满脸的怨气,他这些日子受的苦楚可是要埋怨一番了。 “公子恕罪,那天您出门就没有给咱们留什么话,后来我们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您被官府捉拿了去。本来想在着去打点一二的,可是听说被押解出了安州,我们也是几经周折啊!” 叫碧昙的姑娘,面容俊秀,皮肤白皙,是个十足的美人。 她一边解释,一边那眼角挂泪,真是叫人疼惜不已。 “是啊,可是官船才出了安州,进了江中,就听说是沉了,再加上连日暴雨,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寻到您的。要怪就怪这官府胡乱抓人,咱们做个绸缎生意而已,怎么就被他们抓住当替死鬼了呢!” 这话说的很是气愤,彤染简直就是咬着后牙根把每一个字都嚼出来的。 听着这话,刀山雪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这小姑娘比着碧昙可是娇小了很多,长相甜美可人,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 没有碧昙那种大气与明艳,可是也让人觉得漂亮非常。 特别是她眼睛,就跟那紫葡萄似的,看似浓黑却有些不一样的颜色,就是那种不经意间透出来的紫色。 紫色的葡萄,紫到发黑,她一转动眼珠,刀山雪就能看的很清楚。 不仅仅是因为她这几句对于官府的僭越,而是仅仅因为刀山雪的一种习惯,这么多年衙门口里待习惯了,看人也就比一般人敏锐了一些。 紫色的眼珠子,她不是中原人,这个沈逢礿身边有一个外族的丫鬟。 这么说来自己对他的怀疑还真不算是多余。 “彤染,你这张嘴是越来越放肆了,你在西川国的时候没有规矩,我把你从牙婆那里买过来怎么还是口无遮拦?!” 沈逢礿对着彤染就是一顿训斥。 不过刀山雪觉得这顿训斥明摆着就是说给自己的听的,既然这样那也就是说这丫鬟的身份就明朗了。 西川早就已经臣服大乾,两国之间的通商贸易,也是正常的。 边境榷场不止设立了一个,在肃州的时候,她也是到过那边的榷场,繁华热闹,两边也有通婚,自然也就不用再过多怀疑了。 仅仅一个丫鬟而已,刀山雪也就不再多余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