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就这,还给他添了不少堵,让他这阵子在朝上一直处于劣势。
宋翩跹不怒反笑,声音轻柔:
“李相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堂上却寂静无声,无人敢接话。
李梓更是连头发丝都僵在空中,如被巨石压在底下,不能动弹。
左相颤巍巍出列:“臣,有本奏。”
“长公主府三子钟建,向国库借银,强征京郊良田山庄,纵奴行凶,强抢民女,气焰熏天,作恶多端。”
“信阳侯府、陈阳伯府以修缮府邸之名,借数万银两,却用来放利子钱,上京往南十三郡县均有他们人手,以国库银两牟利生息,蒙骗户部,至今尚未归还,堪称利欲熏心,自私自利。”
“楚王前往滇南封地前,支走十万雪花银,楚王封亲王已五年,滇南各税从不入国库,楚王至今未曾归还一锭银子。”
左相俯视脚边跪着的李梓,声音苍老而严厉:
“桩桩恶行,敢问李相,你可曾提过一丝一毫?”
“你以尊崇之名,行包庇之事,可对得起太子之托,国家社稷!”
李梓伏在地上,双股战战。
被左相点到名的钟家人、信阳侯、陈阳伯,慌里慌张地跪到殿中央,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理来,只能高呼冤枉。
“太子明鉴,臣冤枉啊!”
皇室正统凋敝,老皇帝好糊弄,他们行事也大胆了起来,虽这两日吃了警戒,但让人把吃下去的银子吐出来?谁舍得啊。
再看其他公侯府,没一个去户部销欠条的,若是自家去了,还落了个胆小如鼠的名头。
不若再等等,说不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呢?
谁曾想,到了朝会之时,不仅是李梓遭叱责,承担太子怒火,他们几个还被点出了恶名。
倒不如胆小些,把银子还了,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
底下人心里头如何后悔,宋翩跹不会关心。
此时堂上一片求饶声,却无人再出列为他们说话。
无债一身轻的封家和太子.党的都站着看热闹。
还没还钱的人人自危,衣襟都不敢动一下,屏气凝神,生怕被太子点名。
宋翩跹目光扫过满殿的人,扬声道:
“李梓做事草率,敷衍了事,不尽职责,半旬内未收齐欠款。李梓是本宫指派的人,本宫亦有过错。”
“此次,便不由顺天府追比了。”
封宸逸轻啧了声,不捉人了,没好戏看了?
听说不用被押到顺天府,还未还清债款的都松了口气。
看来太子心里还有点数,要是官员都关进去了,朝中不就没人给他办事了吗。
这口气还没松完全,他们就听见太子道:
“既然李梓无能,便由本宫亲自督促。”
众人面色僵住。
宋翩跹轻轻一笑,却无几分真正笑意:
“圣上龙体欠安,本宫还要行监国之责,难免分身乏术,无力一家家登门拜访,行讨债之事。”
底下的人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颤,心里直骂娘——
谁敢让太子上门讨债?
“七日内,欠条仍未销了的,为官者,降一品。公侯伯之列,不论降等世袭,还是世袭罔替,均降一等。过七日,便降一品阶,直至还清欠款。”
“这——”
有人内心极度惊骇,竟不禁惊呼出声。
宋翩跹敛眸,一锤定音:
“若一直拖欠,交由顺天府。族内子弟,三代不可入仕,不得为官。”
“至于方才左相所说的几人,交由顺天府,依法处置。”
底下久久沉寂。
今日朝会后,无人敢挑战太子的威严。
长公主府和侯伯的下场在那摆着,顺天府都上门了,谁还敢再试探太子的底线。
不还钱就降官罢爵,直至入牢狱,连累整个宗族。
几句话,彻底断了满朝文武并皇亲国戚拖欠的心思。
罢朝后,宋翩跹行至养心殿,几道圣旨发出去,开始批阅奏章。
左相坐在凳上,感慨道:
“太子智谋双全,连这手杀鸡儆猴,准备的也极为漂亮。”
“如此定能敲山震虎,警醒吏治。”
宋翩跹让他在朝上点出那三人的恶行,震慑皇亲国戚。
长公主府嚣张之极,罪行不算难查。可放利子钱之事桩桩阴私,且极为零碎,涉及郡县极多,竟也被查了个底朝天。
女子不可小觑啊,左相抚着美髯,满心欣慰。
宋翩跹手下却一顿,险些在纸上晕出团浓墨来。
这些,还是封月闲给她的。
她手下的暗卫人数有限,楚王从多年前就会给先皇后下毒,又毒害老皇帝,这些年又怎会不行暗杀毒害之事?
皇宫暗卫走不开,她初来乍到,一时之间哪有可靠人手,还是封月闲主动递了助力来。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连人证都在京郊庄子上等着了,定能一举定罪。
封月闲……
不知封月闲,什么时候愿意回来。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