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只要提及外戚作乱,让皇帝心生顾虑,便无甚难的。
至于封月闲,她们二人合力破局,让这个朝廷接纳了女子居于统治地位,可短时间内并不能让女子通婚,更何况她们还是姑嫂身份。
好在这个世界对她和封月闲,只是一个任务,她们很快就会离开。
为此,两人少不得做出个样子,凸显封家在稳固皇权上的重要性,甚至是强大到足以左右朝廷走势,才能让皇帝并一干人等心生惧意,同意由宋翩跹来制住这头猛兽。
一切敲定后,公主宋翩跹成为大黎首位皇太女,入主东宫。
太子妃封月闲未被褫夺太子妃身份,另外晋封超一品荣华夫人,赐居宫中,结果荣华夫人毫不客气,占了公主原先的明寿宫。
宋桉养在宋翩跹膝下,住在东宫,如今已是皇太孙。宋如烟本就是郡主,随着胞弟身份高起来,她也升了一品,得了个封号“朝阳”。
西北那边另有赏赐,按下不提。
一切尘埃落定。
在一个平常清晨,宋翩跹倦懒起身。
秋已深了,内务府一早送来秋衣,宫侍正一样样地看。内务府的宫侍说等下要去给荣华夫人那送去,就怕夫人还没起。
宫中都知,荣华夫人总是闭门不见客,每日起得也迟。
宋翩跹往身后瞧,荣华夫人在自己床榻之上,泛着水光的唇挂着笑丝儿,鬓发如云堆散。
里衣素来纤薄柔滑,随着荣华夫人起身的动作从她肩头滑下了去,露出胭脂落雪堆般的好春光来。
雪堆松软,颤颤巍巍,丰盈诱人。
胭脂秾丽,斑斑点点,风情暗荡。
明寿宫的荣华夫人,又要梳洗迟了。
荣华夫人支起细细腰肢,一倾身,一勾缠间,便将皇太女勾回软扑扑的被褥间。
凉凉深秋被挡在帐外,这里,暖香袭人。
这下,皇太女也要迟起了。
待两人终于收拾好,宋如烟和宋莹光已在小书房习字半刻了。
素来是封月闲管她们学业。
否则她们就要去找宋翩跹了。
为此,宋如烟在给金菱芝写信时,没少说自己好受封月闲照顾。
金菱芝还以为封月闲看在连襟份上,对宋如烟格外悉心,哪年入京都给将军府带双倍的年礼。
宋桉如今三岁,已请了大儒为他启蒙,但晌午时他只跟着两位姐姐一起,他是姐姐们的小尾巴,到哪儿都跟着,只要两位姐姐笑,他便跟着笑。
宋桉性子乖,白净可爱,当真是人见人爱的,后宫那些妃子都极喜欢他,恨不得抱回去自己养。
往日没什么人来的东宫,因大家觉得皇太女温柔宽和,也不用顾及男女大防,又有小娃娃逗,渐渐的,也常有人来走动了。
左昭仪最活泼好动,加上东宫这往往是四美齐聚——两个大美人,和两个仍是少女的小美人,来了光是看看她们,也赏心悦目啊。
她整日拉着陆美人来顽,一来二去,便混了个熟,尤其和宋如烟最聊得来。
因这两年朝堂之上日渐清明,有条有理,宋翩跹处理起来也迅速许多,她回到东宫时,堪堪日暮时分。
光轻软而柔和,东宫庭院中,她们正玩投壶。
宋莹光带着宋桉站在廊下看她们玩,宋桉便乖乖给她牵着,他是极听宋莹光话的。
绿釉投壶前,左蔓然手中的箭飞过去,却落到了地上。
连着三次都如此,她哎呀一声,索性闭着眼盲投起来。
盲投的箭差点入了。
“可进了?”左蔓然期待地问。
陆美人将手中的箭放入壶中,淡定道:
“你运气不错。”
左昭仪便哇的一声睁开眼,高兴极了:
“我这么厉害?等明日我就去和她们比,赢她们首饰去!”
陆美人:嗯嗯有在听
宋如烟在旁边若有所思,一副学到了的亚子。
正殿的窗开着,露出屋内一角来。
软烟罗窗,透澈白玉瓶,秀丽槭斜斜探入一枝入景,拢着窗下,枫红如火。
窗下殿内,封月闲正在摆棋盘。
若宋翩跹未猜错,那是她们前几日未下完的一局残棋。
许是宋翩跹站得太久,封月闲若有所觉,抬头看来。
随即,人从窗下消失,再从殿门走出来,裙摆翩然。
宋如烟给封月闲抛了根箭。
她好动,跟着封月闲练些招式,总喜欢看封月闲露一手。
那箭虽无甚力道,但也迎面而来,封月闲信手接过,瞥了眼投壶。
封月闲随意一抛般,将箭投出,脚下未停。
左昭仪:“我知道你很强可这个壶嘴很细的夫人你用点心小心打脸——”
刚啷一声。
左昭仪的话音还没落到地上,箭头便落到了投壶里,箭羽在壶中不断晃着。
“……”
封月闲没有回头看,脚下一直朝着宋翩跹走去:
“那残局还等着你呢。”
宋翩跹一笑,要迎上去。
宫道一边,突然传来堪称凄切的唤声:
“禀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