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上下震动,为此闹了个翻天覆地,最后才在一个外门弟子那寻到。
外门弟子如何能绕过禁制,偷到岱渊峰头上,无人能解释,最后曲航给出的理由是这名弟子是魔修的卧底,身携天阶宝物破开禁制,盗走了半神器。
当时的郁仪抱着好不容易寻回的傀儡,半点不疑地信了。
如今的郁仪在回到这个时刻前,曾在上一世那惨淡无光、雪压霜欺的后半生,把自己的从前经历掰碎了的想了遍,愈想愈明白,也愈想愈疯狂。
此时的郁仪已经是个废人,与凡人无异,杭蕴和没把她放在眼里,也就半点不曾察觉她的异常,只温和道:
“宗主还在等着,还有希蓉。”
郁仪点点头,走出洞府时,当着杭蕴和的面,开启了洞府的禁制。
这禁制并非洞府自带的简单禁制,而是郁仪之母在世时出手炼制的,比宗门大阵也不差什么,当然,开启一次所耗的上品灵石也令人咋舌,杭蕴和从未见郁仪开启过。
“怎么……?”他惊异道。
郁仪翩然转身,双手背在身后,模样娇俏,天真道:
“她一人在里面会害怕的。”
“好啦师兄,不是去主峰。”
说着,郁仪率先离开洞府,脚步轻快。
杭蕴和在她身后,摇摇头,模样无奈宠溺。
主峰上有凌云宗大殿,曲航向来在这见人。
他放出神识,见郁仪和杭蕴和已经走到大殿门口,便和女儿曲希蓉道:
“……总说要拉你郁仪师妹来主峰住,今儿我帮你把人唤来了,你可得自己央求去,看你师妹喜不喜欢。”
“虽然师妹才来不久,但她很喜欢和我作伴的,岱渊峰上孤孤单单的,师妹一定肯。”
说着,郁仪和杭蕴和步入大殿,曲希蓉先看向杭蕴和,才看向郁仪,露出笑道:
“师妹,这两日不见你来主峰。”
“倒也不曾见师姐去岱渊峰寻我。”
曲希蓉笑僵了僵,但郁仪模样自然娇嗔,只是小女孩的撒娇口气,曲希蓉不曾怀疑,道:
“我每日要修行,总不得闲去岱渊峰走一趟——刚刚我和爹爹还在说,那岱渊峰孤寒寂寞,师妹不如来我这住,单给你辟个洞府,比岱渊峰热闹极了。”
“与师姐一同住?”
见郁仪露出期待的神色,曲希蓉心里不禁自得起来,面上仍像是往日那个凌云宗大师姐般大方道:
“是啊,你可喜欢?”
“喜欢是喜欢——”郁仪顿了顿,蹙起了小眉头,“那岱渊峰日后还是我的吗?”
曲希蓉的笑一滞,连杭蕴和的神色都不自然起来。
郁仪恍若未觉,纤长的食指点着下颚,还在自言自语,声音哀伤低迷:
“虽然我与爹爹、娘亲从前不住在岱渊峰,但听说爹爹是在岱渊峰长成的。”
“爹爹说他日日在峰顶练剑,练了几万日。那满山的严寒霜雪,俱是他寒渊剑气所造就的,我看着岱渊峰,便像爹爹……”
郁仪说到这,曲航打断她:“小仪,你莫要伤怀,不管你搬不搬来主峰,岱渊峰都是你的,你爹爹为宗门而死,有我在的一天,就没人能动你爹爹留下来的东西。”
曲航说得慈爱端和,又大义凛然,一时间众人都动容。
“曲伯伯说的我自然信——不过,为何说的这样严重,宗门对我这般好,哪有人想动我爹爹娘亲的遗物呢?”
郁仪说着,对着曲航歪了歪头,模样娇憨。
曲航放下了心,看来还是那个没长心眼的小姑娘。
“自然不会有,这不是怕你不安么。”
曲希蓉忍下不满笑道:“那师妹,你还来主峰吗?”
曲希蓉这句问的便不如之前那么热切了,也是,算盘落空了,她还能笑得落落大方,已经是修行到位了。
“不了。”郁仪缓缓打了个哈欠,“我这身子,出来一会儿竟就乏了,若是来主峰住,少不得让师姐日日担忧。”
“师姐修行忙,我是个闲人,还是在岱渊峰吧。”
见郁仪拿自己说的理由堵自己,曲希蓉眸中划过丝不悦,不肯再花心思应付这不懂事的小姑娘,她看向杭蕴和:
“那便有劳师兄送郁仪回岱渊峰了。”
杭蕴和款款道:“嗯,曲师妹放心。”
杭蕴和带着郁仪离开,御剑回岱渊峰。
郁仪从前是金丹期,是能自己御剑飞行的,此时却只是个被丹药养着的凡人,杭蕴和便为她撑起屏障护体,好生照料。
往日郁仪看他这模样,都会目露钦慕,可今日的郁仪却表现平平,一个眼神都没多给自己,很是沉默。
杭蕴和有些疑惑,但思及刚刚殿中谈论的话题,估计郁仪又想起了往事,心情低落。
这样一想他才放心,还好言叮嘱郁仪好生休憩,万勿哀思过重,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站在洞府前,定定看着杭蕴和远去,不一会儿消失在层层云雾之中。
郁仪不用猜就知道,杭蕴和这是重回主峰,去见曲希蓉。
在前世,她真以为宗门大师姐格外喜欢自己,喜不自胜地去和曲希蓉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