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不回家留府里陪着她,苏玉容开心的晚上多吃了几口饭,也没在为难封于修喝那皮蛋粥了,叫人给他端了一碗八宝米粥。
可过了没多久,小良苦着脸出来行礼:“老夫人,今晚老爵爷不知为何,不大想吃东西的样子,一碗粥竟只喝了几口就不喝了,奴婢怕是不是老爵爷哪里不舒服,老夫人您说,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苏玉容闻言,一时低眉不语,片刻后扶着槐儿的手往里间去。
阿瑜在一旁讽刺的嘀咕:“老爵爷不喝这香甜软糯的八宝米粥,怕是这阵子皮蛋粥喝多了,好上那一口了。”
苏玉容笑笑,冷哼一声:“他不喝粥才不是因为那粥不好喝,怕是心里堵了气,喝不下去吧!”
阿瑜一听就明白了,怕是今日贼老大伺候封于修擦洗那一会儿,他受了亲儿子的鸟气了吧!
苏玉容坐在了床边,看着封于修闭上眼的样子,哼一声:“你不想喝八宝米粥,是不是想喝皮蛋粥?”
一句话落地,封于修瞬间瞪大了双眸,冲她‘啊啊’叫起来:老子不喝皮蛋粥!老子没胃口!
苏玉容心中明了,封远怀那个孩子,是他当嫡子一手培养起来的,亲儿子肚子里几番弯弯绕,他当亲爹的能不知道?
今夜吃不下,一是估计受了儿子嫌弃,心里哇凉了。二来,估计是看出来今日全为德来,是为了爵位一事。
哎,亲手宠爱养大的儿子,在他病后没几天,不怎么来看望服侍也就罢了,居然这么着急想要得到他的爵位,简直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叫他怎么不心寒?哪里还吃得下?
苏玉容看着他瞪着自己那双眼,忽然就想起了下午封远怀临走时看自己的那个眼神,晦暗的阴狠,翻腾的怒恨,心中顿时腾腾冒气了火,父子俩一对黑心玩意儿!
她转身端过小良手中的碗,拿着空勺子撬开封于修的歪嘴,抬眸挑衅的看一看封于修那双牛眼珠子,淡淡道:“老爵爷舌苔有黄,怕是近日食多了肉糜粥有火气,槐儿,去熬点黄莲水来,给老爵爷去去火气。”
“啊!啊!!”——老子没火气!不喝什么黄莲水!
纵然封于修不精通这些药材之物,可黄连他是知道的,巨苦啊巨苦!喝多了会拉肚子的!这个毒妇!今日又是哪里惹到她了!
苏玉容说完这话,便转身出去了,小良看着老爵爷好像十分生气的那个样子,扭头看向旁边的小辰,小辰冲她摇摇头,轻声对她说:“少说,少问,多看,多做。”
老夫人摆明了要折腾老爵爷,也只有小良这个傻丫头看不出来了!
没多久,槐儿端来的黄莲水,一小碗并不多,也并不浓,她亲眼看着小良喂进去一小半,洒了一大半后,才转身出去。
苏玉容正在桌前练大字,洁净的纸张上,写着女儿的名字:青。
阿瑜看着笑了:“老夫人,算着日子,再过不了几天,估计小姐这个月的信就要来了。”
提起女儿,苏玉容自然是无比开心的,又认真的写下一个青字,这才放下比坐下来,轻叹口气:“一转眼青青已经出嫁将二十年,这日子啊,过的飞快,只是不知道,在我死前还能不能见青青一面。”
阿瑜闻言,认真的想了想,提醒着说:“老夫人若是想见大小姐,现在就是绝佳的机会呀!平日里大小姐在婆家掌家,等闲抽不开身,可如今不同。”
她说着冲房间里头努努嘴:“那老东西如今中风卧床,可是大病,大小姐回来探望病父,岂不是理所当然?谁敢说半个不字?”
苏玉容闻言,动心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已经够久了,而且就封于修那个健康的身子都突然病倒了,她也怕自己那一天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真的是想见见女儿,就当是见最后一面。
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从江南来京走水路也得二十来天,随便耽搁一下就是一个月了,况且赶路又累,就不折腾青青了。”这话说着,可是心里却是盼着,如果女儿能回来一趟,带着外孙们来看看自己多好……
阿瑜跟她一辈子了,岂不知她心里是何想法,想了想就劝她说:“其实让大小姐回来,也是好事,老夫人您想,老爵爷病重在床的事情,早晚都有传回江南的一天。现在若是不让大小姐回来,将来消息传过去的时候,难免有人会借此事编排大小姐孝道不周。若是如今您一封信去了江南,大小姐既能名正言顺的回来看您,也能全了孝道,堵住她婆家那些爱挑刺的口舌不是?”
阿瑜一番话,说的是情理俱在,连苏玉容都挑不出一丝不妥的地方来,低垂着眼眸思索了有一会儿,才抬眸冲阿瑜笑的开怀:“你说的在理,那明日就让管家琢磨礼单,安排妥当后让你家大刘带了人,亲自往江南那边把信送去,顺便接青青回来!”
“哎,老夫人您放心,明日一早起来老奴就去知会。”
这下苏玉容是开怀了,想到不久后就能见到女儿和长大的外孙,积存在胸腔里的那些郁结之气,也好似瞬间排解了,浑身上下气顺的很,看着封于修那双牛眼珠子,也不觉得心烦了。
封于修许是黄莲水喝多了,一早睁开眼,苏玉容就觉得屋子里一股恶心的味儿,急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