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
裴行舟轻轻嗯了一声。
日料店已经下班,店内静谧,只留了中央一盏灯,孤独地散发着柔和的光。
裴子亦道:“我要早知道那个赵成业这么欺负嫂子,那天我非剥了他的皮,再把他做成三文鱼。”
裴行舟没说话,倒了一小盅酒。
都说清酒淡而无味,裴行舟一直嫌它喝起来不够劲,平时很少喝它。
此时才不过喝了两壶,竟然有了一丝细微的醉意。
也许让人醉的不是酒,是就酒喝下去的绪。心中生了什么绪,酒水浇上去,只会把这种绪越浇越旺。
裴行舟不想去分辨这些微末的细节,只是酒水难饮,他的心脏缓缓发疼。
说不好是身体本来在疼,亦或其实没有那么疼,而是酒精胆大妄为,私自放大了痛觉神经,令让产生发疼的错觉。
“回去了。”裴行舟放下酒盅,扶着桌案站起身。
“回哪啊哥?”裴子亦扶住他,嬉皮笑脸地问。
裴行舟淡淡看他一眼。
要是旁人还可能会怵,但这是他亲哥,最疼爱他的哥哥,他才不怵呢。
裴子亦一边扶着他,一边在旁边笑嘻嘻地提建议:“都这么晚了,就回嫂子那儿呗。刚经历这么个事,身边肯定需要你呢。”
裴行舟收回手臂,拒绝了他的搀扶,没什么表情道:“她不需要。”
裴子亦跟着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行行,就算嫂子不需要,可你想想,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里,晚上就她一个人,万一想去个洗手间,对吧,她再怕黑,真吓着了……”
裴行舟转头,静静凝视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
“——吓着了,她自己也会开灯。嫂子不是残疾人,自己肯定能行。”
裴子亦在心底默默给自己封了个见风使舵一把好手。
离了裴子亦的日料店,车行驶在夜色中,助理郑才开着车,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偷看裴行舟。
“裴总,回公司么?”
“嗯。”
车内空间安静,他在一片安宁中,感受酒精在体内游走。
末了。
“明天给张部长打个电话。”
“是。”
“赵成业德行有亏,继续留着不合适。”裴行舟捏了捏眉心,似乎颇为人考虑的样子,语气却是淡淡的,“做这么多年台长,换别的职位肯定不习惯,就调到盖县去吧。”
从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台,调到说出去都没人知道的地方台,赵成业明天接到这个消息,绝对接受不了。
杀人诛心,对一向贪权的赵成业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蛇打七寸,这一向是裴行舟的风格。
郑才微微点头:“明白。”
裴行舟倚在座椅上,头微微昂着,看似沉睡。
车一路开到公司楼下,停下时,郑才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见他似睡着,不禁出声提醒。
“裴总,到了。”
他闻言睁眼,正是铭显集团楼下,摩天大楼耸入云霄,漆黑的玻璃窗反射城市夜晚的流光溢彩,灯火辉煌。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久到郑才以为他根本没听见,正欲再提醒时,他突然开了口。
“回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郑才跟随他多年,大概能感觉到他今夜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稍一琢磨,裴总先前回哪儿,还有哪里能让他回,一想就通了。
郑才本不该多嘴,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去了:“您怎么回了?”
裴行舟没有怪他多嘴。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嗓音低沉,自语一般,说了一个郑才没太听懂的答案。
“嗯,一个人睡,是会怕黑。”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