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蜜在入睡的时候,还是一个老老实实贴着缘一胸膛睡的姿势,后半夜就变成树袋熊那样,整个人都缠了上来。
于是缘一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因为嫌弃被子里太闷,她还是钻了出来,将脑袋搁在了枕头上,于是现在那张粉白的小脸,距离他的面颊仅有一掌不到的距离,她紧闭双眸安然沉睡的模样,乖得像是无瑕的羔羊,可睡觉的姿势却霸道得要命,不仅要用小小的手掌搭拉上男孩的脖子,还直接用小腿压在了他的身上。
比起昨天他抱着安慰她的时候,如今更像是她紧紧地把自己拉进了怀里。
这是只有彼此的亲昵,这是难舍难分的依恋,像羽毛在人的心间轻扫,对他来说实在是种有些奇怪的体验,但是他并不讨厌……--
也正是因为这样亲密的姿势,本来要睡很久的蜜,在缘一稍有动作的那刻,也跟着醒了过来,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揉了揉眼睛,循着声音准备看看缘一在做什么。
“我吵醒你了么?”
“你可以再睡会儿,饭做好了我再叫你起来。”
缘一那平和的声音本来很容易就能将喜爱赖床的她,再哄入梦境的,可无意间看清他正在做的事情后,蜜觉得自己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不,我不睡。
看到这景色我怎么会睡,我要睁大我的大眼睛。
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容清秀,气质沉稳,安静地低垂着眼眸,做起事的样子总显很专注。那双手在握起竹剑的时候显得很有力,在洗漱穿衣的时候又显得很细致。
就像森林里雄鸟会为了争夺异性的青睐,生出漂亮的羽毛那样,男人也会在晨光下梳洗,打扮着自己。虽然对于他本人来说可能只是日常的洗漱,是为了方便行动的措施,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但是看他端坐于旁,用纤长的手指整理松散的衣衫,垂下天鹅似优雅的颈脖,抿起两片薄薄的嘴唇,用牙齿咬住发绳,扎起那头暗红的长发,又或是拾起枕边耳饰,歪头将红白护符缀于耳垂,却会使人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美丽,让目不转睛的诅咒感到了一丝懵懂的吸引力。
以往她起得晚,看到的都是已经整理完备的缘一,却不晓得他也会像个女孩子一样,认真地打理自己,他捧起清水洗脸的时候,残留在脸上的小小水滴便从额发上滴落。
他总是很好看的,现在觉得他打扮自己的样子,都好好看……
从一早起身的时候,屋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等到早饭时,雨势不减,反而变大了几分,让本来准备继续务农的缘一,因为天气原因,被困在了室内。
这对于蜜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两人独处时光,她先是说着“下雨了就不要出去了嘛。外面好冷的,而且淋雨生病了很麻烦的。”,将拿着蓑衣的缘一留了下来,又兴冲冲地从一旁的架子里取出了医书。
“你昨天答应要
教我认人体器官的,今天刚好就在家里教教我嘛!”
蜜说让缘一教是真是想好好学习的意思,当今剖开人体被视为禁忌,要想拖出一具尸体试手,八成会被人当成妖怪,直接捆起来烧死,所以想要学习,最踏实的方法还是看书。可能画出解剖图的书又大多是海外传来的,经过手抄,二次传播,人体模型画的丑,里头器官长得丑,位置歪,关键几页还会离奇失踪,只能拿几本书互相参考对照着揣摩其中奥妙。
如今有了拥有通透世界的缘一,这种学习就变得简单起来了,不开刀,不放血,只要举着书,坐在那里让能看透人体的缘一,根据她的指示用手指比划给她看就是了。
她的确端着自己的职业素养,抱着学术钻研的精神,在记下缘一描述的奇怪位置和大概形状,但是看到缘一的脸还是会不免感到一阵心跳。
蜜之前接受推拿所发出的惨烈声响还留在缘一的心中,因为实在不忍见到那张哭花的小脸,所以他对她所有的触碰都控制得很小心,他的眼神克制而专注,动作轻柔又小心,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影子,好像所有的表现都在无言地向她传递这样的信息——
我是特别的。
我是宝贵的,独一无二的。
像是少女心和医者心在她的身体里打得难舍难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深呼吸。
如今他在她的胸口,用手指轻轻描绘出心藏位置的那一刻,她还是不免泄了气,露出了自己的心跳,然后他那好用的能力就成了作弊,他似乎从最开始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让之前的努力都成为了白做工
“你从刚刚开始,心就跳得好快,是我弄疼你了么?”
“还是生病,不舒服?”
于是现在这种关切的话语,听起来就让人有些生气,让人有点无奈,气自己不争气,有些丢脸,又无奈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
好恨哦,这固然是体贴,是关心,带着甜甜的爱的滋味,但偏偏出现在这个时候,就会让她开始怀疑自己作为极乐花的魅力了,然后暗恨什么“要是我再窈窕一点,或者胸再大点就好了”。
这可不对,我要的是你为我心跳脸红的样子!
“我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