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错了……”
傅问疲倦闭眼,只觉得哭笑不得。
仙门内的长老就不能顾及下形象吗?当着一个三岁奶团子说这些话,真是一帮不知羞的。
傅问倒是没有怀疑真假,玉衡峰有片桃林,每逢三月,桃花漫山,浪漫到极致,各处长老都爱向这凑。那时白幼宜初入峰内,他又因宗门大比抽不开身,也就随着她跟在各大长老屁股后面混。
没成想,这帮长老讲起话来是真的毫不顾忌。“打啵啵”这种词也是能交给白幼宜听的?
石桌周围。
傅问无奈,江山海笑着听戏,他管岑舒瑶是哪峰的呢,先乐呵乐呵再说旁的。
一直不吭声的裴寂倒是脸色黑了,他直言,“为什么说岑…”
他忽然语塞,那姑娘叫岑什么来着?
江山海接道:“岑舒瑶。”
裴寂勉强记了一遍,接着问:“为什么说岑舒瑶道侣偷懒不做任务?”
流明峰虽说碍着职能特殊,没亲传弟子一说法,但能挑进去的哪个不是他亲自过目的,偷奸耍滑之辈怎可能混进来?
傅问按住白幼宜后背,微微摇头,意思是让她止语。白幼宜两只小胖手飞快捂上自己小嘴,表示自己明白。
裴寂也不管,目光移到傅问身上。
他生得粗犷,性子也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才不管什么人情来往,满心只有两个词——报效宗门、苦练武功。
让他接受管辖的流明峰内出了叛徒,还不如让他拿刀直接把那人劈死。
傅问逼音成线,略过白幼宜,给裴寂和江山海发去一段话。
白幼宜撅嘴,浪荡着小腿,虽然特别好奇,却识趣地没有询问,想来昨日吴佩做事的手段实在是不光彩到了极致,不然师尊也不会如此避讳。
谈话即毕,江山海与裴寂面色齐齐顿变。
裴寂促然起身,目光不住的往白幼宜身上看,最终沉着脸,面色羞愤地拿出一叠灵符递予白幼宜。
白幼宜愣住:“啊?”
裴寂避开她的目光,“昨日之事,是我流明峰上下对不起你,这灵符是我平日所画,你且留着,算我赔礼。”
说着,他又拱拳,“二位仙君,我先行告辞,此事我定会查清,给玉衡峰个交代。”
傅问点头,瞧了眼天色,与江山海告辞,抱着沉浸在得了新礼物正惊喜着的白幼宜,转身回了偏殿。
-
偏殿内的人吵过一波,人正乏着,现三三两两聚在一堆,等着匡疾转醒。
床帘内,匡疾双目紧闭,额头不断涌出汗珠。
他再次与昨日荒诞离奇的梦境相见。
他七岁时,开医馆的父母被一念善心救下的濒死之人所杀,滔天火光中,只有他一人跑了出来。
他跑啊跑,跑到双脚尽是血泡,跑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直到他跑到一位仙人脚下。
“仙人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他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倒在仙人脚边,只记得在不知所措的呢喃与绝望中,仙人晗首,清冷开口:“可。”
自此,他摇身一变,成为辞卿仙君亲传弟子,他为自己重新起名——莫匡疾。
其后几十年,他师尊又陆续捡了几个弟子回来,当时的日子若这般下去,倒也是一片祥和。可惜,后来的日子里,他们之间出了个叫岑舒瑶的姑娘。
他就看着大师兄与四师弟一头扎进去,再之后是他陪着长大的裴酿雪癫狂如魔,最后沉迷其中的……是他。
四人拔剑一场后不欢而散,自此恩断义绝。
梦境结尾处,岑舒瑶拿剑刺入他肋下三寸,“你我一场情分,今日便留你个全尸!”
剑尖刺入,匡疾眉头紧缩,身子不住颤动,“岑、舒、瑶!”宛如梦魇的名字一遍遍响起。
蓦然,又一道软萌声音穿破层层梦境,响在耳边——“二师兄!你醒了吗?”
匡疾疲倦睁眼。
冷汗汇成股溜进发丝,匡疾抬起眼皮,打量着斜倒在自己身边□□的奶团子。
上辈子白幼宜死得早,他们师门几个兄弟,都没怎么与这位小师妹打过交道。匡疾一时没吭声,他有点茫然,不知道开口该说些什么。
白幼宜毫不知情,正掏出几张符箓,欢喜地在他耳边念叨,“师兄你看,这是流明峰的裴寂仙君给我的,师尊说这个可厉害啦,一张符可以打倒一个元婴真君呢。”
奶团子爽快地把符箓塞进他衣襟,还用力压了压,最后眼巴巴求他,“师兄,你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你今天吓死我了…”
匡疾指尖蜷缩,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一个小小身影,连哭带喊地叫他不要睡。
目光一转,匡疾看见斜倚门口的裴酿雪,她胸襟有些不平整,隐隐透出明黄色纸角。裴酿雪察觉到他目光,神色别别扭扭,干脆扭头,不再看他。
匡疾又转回目光,看着在耳边念念叨叨的奶团子,笑了笑。
一切都还有重来的机会,不是吗?师妹在,师门在,他所有的一切,都在。
作者有话要说:白幼宜拉着二师兄的手,拍拍胸脯自信讲道:“不会宠我没关系,我教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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