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又是青青?”
“你没看字幕吗,一个是青一个是卿。”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又是一首原创的歌吗?”
“我去,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这么厉害?”
台下还在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有好事者聊到印江涵和余心月的关系,更是衍生出一段恩怨情仇。
云君平拿笔的手微微颤抖:“所以,这也是你自己编曲作词写的歌?”
新生代的孩子难道一个个都把音乐天赋点满了吗?
余心月点了点头,望向摄像头,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知道,那人也在看着自己。
云君平:“那么,请开始演唱。”
女孩靠坐,长腿微往前伸,小手轻轻拨动琴弦。
周围都暗下来,只有她身边有光线环绕,她嘴角噙起浅笑,眼睫微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云君平双手握合,撑住下巴,静静观赏这一幕。女孩似乎天生属于舞台,在聚光灯下随便一站,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与舞台、音乐完美融合在一起,只看着,就足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虽然在场观众已做好准备,当女孩开口的瞬间,他们还是瞬间沦陷,不约而同竖起耳朵,害怕错过一个音节。
印江涵的那首歌以词曲取胜,随便谁都能唱,或许派一个唱功更好的人上台,能把歌曲演绎得更完美。
而余心月的这首卿卿恰好相反。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到能把卿卿唱得如此完美的人。
还在变声期的声音像是浸了雨的嫩芽,朦胧在初晨的白雾中,像是荷叶上滚动的露水,含苞待放的玫瑰。
一声声地浅吟低唱,把青春的怦然心动唱尽。
观众们的眼前不禁浮现写满方程式的黑板,抱着齐人高的作业进教室的课代表,老师昏昏欲睡的讲课声,和后窗来自班主任魔鬼的凝视。
于是成长的一点一滴,记忆里深埋的美好,都在这声声天籁中,像画面铺陈。
让人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最后吉他声泠泠,所有的悲伤与美好,嬉笑打闹、流泪欢喜,都化为绵绵的小雨。
雨中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慢慢抬起伞,露出一双清冷悲伤的眼眸。
余心月抬起头,微笑着说:“这是为你写的歌,卿卿。”
掌声如翻滚的潮水,所有的人,连评委席上的评委,纷纷站起来为她鼓掌。
秦卿面前十几张显示屏,从不同角度记录舞台情况。
而在众人还没从歌声中醒来时,屏幕中间的少女忽然抬起头,直直望着摄像头。
就像在与自己对视。
——“这是为你写的歌。”
——“卿卿。”
刹那间,秦卿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全身的血液沸腾,不满足地叫嚣着。
她的脸是红的,血是烫的,心脏是横冲直撞的。
冰雪砌成的肌肤被烧得微微发红,都指尖都在颤抖。
女孩身后烟花特效炸开,像是一场巨大的告白。
而台下所有人的欢呼与掌声,仿佛在为这场盛大告白而呐喊。
秦卿捂住胸口,闭上眼睛。
纤长睫毛轻轻颤动,几秒后,她再次睁眼,眸里黑如深渊,像平常一样理性冷淡。
她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还在微颤的指尖。
活了二十几年,没想到今天居然因为一句话而失态。
可那一瞬,像是回到几年前刚捡到小猫的时候,清晨醒来对上一双湿润柔软的眼睛,心中的幸福与悸动无与伦比,恍若上天恩赐。
“你刚刚在说什么?”云君平问。
余心月笑容灿烂:“这首歌是特地写给我生命里一个很重要的人。”
云君平深吸几口气,扔出同一个问题:“这真的是你自己写的歌?”
问的时候,她心里没有上场那么惊讶,毕竟眼前的女孩像是奇迹的创造者,别说写一首歌了,以后就算她说自己其实是寻音海报上的神秘人,云君平都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人的惊讶阈值总能够不断拉大。
余心月:“是的,关于我的经历,上个选手已经帮我说完了,所以我就不再重复一遍。”
“你是说,”云君平忍不住笑,“你也是从小就对音乐有兴趣,就算被阻挠也不放弃自己的梦想,日复一日在暗夜里练习?”
余心月嘴角上钩:“是啊。”
她稍一顿,“谁不是呢?”
观众们纷纷笑了起来,再次掌声如雷。
是啊,哪个站在台上的人不是一直默默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只是一般人不会把这当作谈资或营销自己的资本。对于他们而言,能够站在这里,能够唱出内心的声音,已经是命运的恩赐了。
论坛上青说的水军开始夸印江涵,把那首歌夸得天上地下,同时暗暗拉踩余心月。
为了造势,他们甚至将两个人的身世拉出来说事,譬如“难怪一个亲生女儿一个是继女,原来真千金与假千金的差别这么大。”
“余心月把自己的歌取名与印江涵的谐音,难道一直想追上真千金?”
“假的毕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