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被子在床上打一个滚。
将敲下的手指悬在空中,秦卿抬眸,问:“是吵到你了吗?”
余心月扭来扭去,快和被子纠缠成一条麻花。
她哀哀怨怨地抬起小脸,“客官,来睡觉啊~”
秦卿:“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睡吧,明天就要比赛了,好好休息。”
余心月气得从床上蹦起,挤到秦卿身边,抬手戳戳笔记本,恨恨地说:“你这个小妖精,成天到晚勾引姐姐,害得姐姐都不喜欢我啦。”
笔记本微晃,银白外壳反射灯光,映出她自己的脸。
余心月:哼,可恶的小妖精。
秦卿暗笑,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余心月每天都在努力念经:“姐姐,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呀,这样不好的!不要仗着年轻体力好就随便透支身体……”她都感觉自己变成唐僧了,天天在念紧箍咒,好在秦卿没有如行者露出不耐的表情。
“好的,立刻马上。”
余心月:“……不许立刻马上,要现在一定。”
秦卿终于把笔记本合上,叹气:“你比杨叔还能说。”
余心月苦口婆心,“以后不要熬夜工作了嘛,伤了根基,以后可有苦头吃。”
“我没有办法。”秦卿失神片刻,垂下眼眸,嘴角微笑泛苦,“算了,没什么。”
余心月已经懂了。
生在秦家,她没有办法,如果不能努力证明自己,如果不能比秦瑄煌优秀几百倍,或许她的结局只能像秦烛一样,不甘地绞去最爱的长发,含恨而死。
余心月的目光忽然变得柔软,眼里闪着晶莹的光。
秦卿的处境或许和上辈子的自己一样,只是更加凶险,那时她也要努力证明自己比印江涵优秀,然而即便这样,在印家人的心里也终究抵不过印江涵。
只是就算印家人再干涉她,也不会把她逼至自尽。
而秦离儒,做出这种事有什么稀奇。
余心月忍不住抱住秦卿,头埋在她颈窝,努力给她温暖,像是抱着曾经的自己。
“姐姐,我陪着你的。”
秦卿的身体僵了僵,然后渐渐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恩。”
然而十分钟后,余心月继续幽怨地盯着敲笔记本的女人,心想,哼,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好现在马上,转眼又变成下次一定了。
于是她也转过身,打开手机,给苍蝇拍头像的那人发出去一个笑脸——
也该去奋斗一下自己的事业了。
——
两个人都是工作狂体质,睡了三四个小时,醒来就已经神采奕奕。
秦卿的秘书已经等在门外,给她们送上两杯咖啡,秦卿照例是美式,余心月手里的则是一杯喝起来像巧克力的摩卡。
上辈子余心月和秦卿一样喜欢无糖清咖,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强塞着吃各种甜品,吃着吃着,忽然不喜欢吃苦了。
车停在比赛场地外。
“加油。”秦卿看着窗外的女孩。
余心月笑着点头,初晨的阳光浅浅照来,车里女人苍白的脸上晕上温柔的光。她朝余心月点点头,车窗慢慢摇上,直到只剩下一双清冷的眉眼。
秦卿停顿几秒,深深望了眼余心月,把车窗合上,对司机说:“去公司。”
而余心月一直目送她离开,直到深黑轿车消失在金色晨光中。
徐眉正好来到比赛场地,看到余心月也在,乐不可支,蹑手蹑脚地凑过来,重重一拍女孩肩头,喊道:“月月!”
余心月像只受惊的兔子,吓得一弹。
徐眉哈哈大笑,“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余心月:“日出。”
徐眉挠头,“哎,这里能看见日出?”
余心月不答,转身往比赛场地走,徐眉连忙跟在后面。
“月月,我跟你说,梅老师可好啦!我爱上她啦!”徐眉大声说,“她还说以后和我一起同台唱戏哎!你和巨佬相处怎么样?”
大家一般喊导师作老师,只有称呼童宋时,不约而同用上巨佬。
余心月:“还好吧,挺好,没什么特别的。”
徐眉追问:“他没有说以后和你同台帮你什么的吗,我听说,陈梓语那队的还有人得到承诺,如果能进前十六,就可以和她公司签约,开的工资可高啦。”
余心月摇头,“没有。”
徐眉有点失落,“哎,巨佬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提携你一下呢?”
余心月笑起来:“因为我不需要呀。”
徐眉瞪圆眼睛,愣了一分钟,然后骄傲地说:“对哦!你这么厉害!”
余心月报上去的是首琵琶曲,然而拿到琵琶的时候,她眉头皱起,发现不对劲——
弦被剪断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