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摔死。
可除了疯,还有别的法子吗?
她想不出来。
掐死我吧,她甚至这么想,掐死了,一了百了!
谁知那黄富看着她哭诉,竟一反之前的凶狠,只卡着她细细的脖颈恶声恶气骂道:“哭个屁,老子头都给你哭裂了!”
对瞧不上自己的女人,黄富恨不得反复折辱;可这小妞儿话里话外都是夸赞,倒叫他有些下不去手了。
难得遇到个有眼光的女人,黄富不无得意地暗想,若一下子就玩死了岂不可惜?
等等,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掐我!
张宝珠哭得眼睛都有些肿了,才忽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信了?
未必全信,但总归好转了!
想到这里,张宝珠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胆子大了许多。
她婆娑着泪眼望过去,将心一横,“你若真心待我,我嫁你也不是不行,可到底是婚姻大事,即便没有宾客,难不成连桌像样的宴席都没有?便是没有宴席,好歹也弄些酒肉果品菜蔬来。”
许久没用饭,张宝珠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因之前在轿子里吃的点心还加了迷药,这会儿更是四肢无力。
总要吃饱喝足了才能琢磨逃跑,不然到时即便有了机会也跑不远,她暗想。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上瞧着镇定,可心里着实慌得不行。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向对方提要求,她也不敢保证对方刚才的一时心软能维持多久。
若他恼羞成怒呢?
若他突然翻脸呢?
可转念一想,到了这一步,大不了就是一死!
若成了……
黄富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不觉十分新鲜。
他盯着张宝珠看了许久,“有理有理!”
说完又摇头,恶狠狠道:“不对,你一定是想吃饱了逃跑!”
“我不过一个弱女子,一应盘缠首饰都给你拿走了,如今两眼一抹黑,只吓得手软脚软,靠两条腿儿走得哪里去?”张宝珠生怕他不答应,忙抢道。
黄富一琢磨,也对,况且他也有些饿了。
可若这么走了,到底不放心。
思来想去,黄富又拿了绳子来,将宝珠的手脚俱都捆起,嘴巴也塞住,“既如此,我去去就来。”
张宝珠想求他别绑,到底不行,只得应了。
黄富又顺手摸了几把过瘾,这才恋恋不舍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扭头威胁,“你且小心些,少给老子耍心眼,不然抓到就将你先后杀!”
张宝珠浑身一抖,点头如啄米。
趁着黄富开门的空档,张宝珠努力往外狠瞧几眼,发现黑压压静悄悄的,几乎一点儿光亮也没有。
我到底在哪儿?
她心中疑惑道,莫非已经出了城?
必然是的,快过端午了,开封城内热闹非凡,便是凌晨前后也能看见远处的光亮,听见街上的细微动静,断然不会如此死寂……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黄富得意一笑,“乖乖听话,有的是好处。”
说着,他就将门从外面反锁,又推了几下,见确实推不动,这才走了。
黄富一走,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张宝珠僵硬许久,确认他确实走远了,不由得浑身一松,扑簌簌滚下泪来。
她怕,她真的很怕……
另一边,开封府。
案子调查到现在,黄富已然成了最大嫌疑人,涂爻亲自过问,又发了海捕文书,拨出数百名衙役、军士外出寻人。
“案发至今已近两日,消息渐渐传开了,庙会在即,若不尽快破案,百姓难免恐慌,拜托诸位了!”
众人先去那顶轿子曾停留过的小树林查看,意料之中的不见人影。
大家将小树林大略看过,地上并没有新鲜的痕迹,黄富应该没有往树林之中去。
那么很有可能他提前藏在附近,等轿夫一走,就绑了张宝珠离去。
“黄富没有路引,入不得其他城镇,必然要在外面住。”谢钰看着地上几行脚印和牲畜蹄印,语速飞快道,“他带着一个女子,但凡张宝珠稍有反抗,必然引人注目,所以不大可能住客栈,更不可能去陌生人家借宿。”
而根据邻居们说,黄富本人也是贪财享乐好逸恶劳,叫他在荒郊野外受苦……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住客栈,不得借宿,又不能露宿野外,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
他迅速分派下去,“霍平,你立刻去士曹那里查看宅院卷宗,看黄家是否还有别的住处。元培,与黄富往来密切的狐朋狗友名单可整理出来了?”
元培递上一张名单,“都在这里了。”
“很好,”谢钰朝霍平一抬手,“你带着名单去,将这些人名下的房产也过一遍,看有没有在开封城外的,另外统计城外废弃的庙宇和住宅,要快!”
黄家早就败落了,还有第二套住宅的肯能性不大,但总要查一查。
谁也不知道张宝珠能坚持多久,早一刻抓到黄富,就多一分希望。
马冰跟着着急,“大人,再凶残的罪犯也要吃饭,不如我带几个人去附近的农户和集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