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田嵩从来不跟家人说以前的事,而畏与他的威严,也从没有人敢问。
故而现在惊现突变,田斌当真一点眉目都没有。
田嵩的心神已经完全被那张薄薄的信纸摄去,他又惊又怕地瞪着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又抓着田斌喊:“送信的人呢,送信的人呢?”
田斌从未见他如此失态,几近癫狂,力气也大得不像个老人。
他忍着痛回道:“外头没人守着,今天一早就看见信了,并不晓得是谁投来的。”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田嵩喃喃道,整个人好似失了魂魄。
“父亲,到底怎么了?来人,叫大夫!”田斌也怕了。
现在父亲还不能倒!
自己还没有步入朝堂,妹妹的亲事也没定下来,父亲活着一天,以前的人脉就还有用。
一旦他真的倒了,田家这碗茶也就真的凉透了!
“住口!”田嵩低声喝道,“谁也不许进来!”
“父亲!”因不明原委,纵然田斌城府再深也无计可施,只好退一步道,“许是什么人弄错了,或是故意吓唬人也说不定,是否要我去请什么人?”
请什么人……
田嵩突然冷静下来。
对,当年的事不光他一人做的,说不定其他人也收到信了。
即便没有,凭什么只有我一人担惊受怕?
“来人,备车。”田嵩立刻吩咐道。
说完,他又盯着儿子。”
田斌瞬间领会,“今天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父亲不过是因家中有些急事暂时离开。”
田嵩满意地点了点头,竟顾不上更衣,胡乱抓了夏帽就往外走。
田斌愣了下,忙跟出去,却见对方头也不回上了车,他只隐约听到一句“去肃亲王府!”
肃亲王?
父亲竟还与肃亲王有交情吗?可为什么这些年一点儿往来都没有?
却说另一边,田淑磨磨蹭蹭去向伯爵夫人请安,却被告知对方身体不适,不见客。
田淑强忍着羞愤,留下礼物离去。
什么不适,她分明都听见里间有人说话了!
昨儿那老夫人还巴巴儿去寿阳公主院外等候,怎么就忽然不适了?
寿阳公主来福云寺,老夫人就能不顾年事已高,亲自登门拜访;
而自己上门拜访,老夫人却推说身体不适,连门都不给开……
摆明了是看人下菜碟!
张嬷嬷也替她急。
姑娘年纪不小了,拖到现在,高不成低不就。
好不容易看中了伯爵家,老伯爵曾与老爷有几分交情,倒像是愿意的,可谁知老夫人却不大情愿的意思。
如今,竟连门都不让进,直接给了没脸。
果然,权势富贵迷人眼。
田家想借着人家的爵位复起,而伯爵府,自然也想借别家的势头更进一步,自然瞧不上日落西山的田家……
父兄都不体谅自己,过几日回家,母亲必然也要问起。一想到这些,田淑就心里堵得慌,也不回自己的院子,便往远处山上去。
结果还没上去呢,就见到了一身露水的马冰。
两人再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马冰看着她,其实就很想问一句:你爹还好?
但没问出口。
田淑看着她,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出昨晚看到的情形,头脑一热,便忍不住道:“马姑娘,你,你和小侯爷……”
马冰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田姑娘自重。”
她和谢钰怎么样,关别人什么事儿?
她不在乎别人对谢钰动心,并不意味着可以容忍对方问到自己头上!
田淑没想到她说话这么呛,当场就傻了。
马冰完全不想掺杂这种类似于二女争夫的恶心戏码,三步两步下山,擦着她的肩膀过去。
田淑瞬间回神,竟又追了两步,“马姑娘!”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来马冰起了个大早,去后山采了不少药,心情很是愉快。
可现在,这份愉快已经没剩多少了。
田淑被她问住。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想干什么。
失落吗?
有。
嫉妒吗?
自然有。
可即便嫉妒又能怎样?
难不成,自己还能让马姑娘离开小侯爷?
且不说能不能,便是离开了,小侯爷真就会喜欢自己?
正如昨日兄长所言,哪怕他对自己有半分情意,或者看在父亲的面儿上,也不会对自己那般冷漠无情。
见田淑神色黯然,慢慢红了眼眶,马冰非但没有起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反而烦死了这种腻腻歪歪的人。
“田姑娘。”她冷声道。
田淑本能抬头,神色茫然。
马冰冷冷道:“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父母俱在,已比世上绝大多数人幸运得多。若不甘不愿,就自己去争去抢!若不敢,就老老实实接受,摆出这幅全天下都对不起你的样儿给谁看?”
田淑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