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非用绳索把人吊下去,绑住尸体,上面的人拉上来。
听到钟声的搜索队陆续返回,田淑的乳母张嬷嬷得知真相,两眼一翻,一声不吭昏死过去。
马冰暗自叹息,过去帮她顺气。
带了药囊,本想着救田淑的,没想到如今却用到了她乳母身上。
田淑的两个丫头也吓懵了,只是在一旁哭泣,乱糟糟的。
季芳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眼圈微红,厉声喝道:“哭什么,还不过去帮忙?”
又对田斌父子那边留下的仆人道:“来两个人,将张嬷嬷抬到里面去,难不成要劳动大夫动手?”
他与田斌交好,一度视田淑为自己的亲妹,如今她惨遭不测,田家留在福云寺的一干仆从乱成一锅粥,少不得出来帮衬。
老主人病了,小主人走了,大姑娘又没了……田家仆从正没个主张,听他一声,宛若得了圣旨,都依言忙活起来。
马冰和谢钰都看了他一眼,少见的有些改观。
吩咐完了之后,季芳又来到马冰身边,“马姑娘,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全然不见以往的轻浮,竟有些可靠了。
马冰道:“暂时没有,不过稍后估计有得忙,还需你镇着。”
现在乱,等会儿拉上田淑的尸体来,估计更乱。
这会儿田家一干仆人就是没头苍蝇,非得有个人约束不行。
季芳一力应下。
谢钰看了他两眼,难得没撵人。
他请方丈去准备结实的绳索,准备天亮后吊尸体。
另一面,又命全寺上下封锁山门。
“自此刻起,至案件水落石出,所有人待在各自院内,不得擅自出入福云寺。”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既然议论声嗡嗡四起。
“什么意思?”
“这是要软/禁我们吗?凭什么!”
“就是,田家的丫头死了,我们还帮着找呢,怎么就不能走了?”
来帮忙的人中多是达官显贵的侍从,跟主子久了,难免有些傲气。
“便是你们的主子来了,本官也是这话!不服的,现在就站出来!”谢钰沉声道。
他的视线从那些人面上一点点划过,锋利如刀。
被他看到的人顿觉一阵胆寒,纷纷躲避,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季芳用力吸了口气,上前问道:“敢问谢大人,您的意思是并非意外?”
算来,这几乎是他们第一次不起冲突地说话。
谢钰没有直接回答,“此事疑点众多,真相大白之前,谁都有嫌疑。”
据发现尸体的僧侣讲,田淑坠崖之处相当偏僻,一般人甚至根本找不到路过去。
她一个刚来福云寺没两天的闺秀,究竟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又去哪里做什么?
若说逃婚,据田家人说,她的细软未动,银钱也没少,甚至穿的还是不便行走的长裙……
如此种种,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
众人一听,就有人想报官。
可转念一想,他娘的,谢钰不就是管这个的官嘛!
现场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也不知是谁,竟开始偷瞟谢钰。
大禄顶级圈子也就那么大,谁发生点什么事儿,要不了多久,也就传遍了。
田淑对小侯爷谢钰有意这件事,京中不少人都知道。
而谢钰对田淑无意,大家也知道。
这还不算,偏偏来到福云寺的第一天,就有人看见他们起了冲突。
如今田淑死了,那小侯爷……
没人怀疑是谢钰动手,因为实在犯不着,也没必要。
但会不会有人为他杀人?比如嫉妒,比如憎恶。
毕竟情爱一事,着实没什么理智可言。
思及此处,好多人忽然觉得留在这里或许也不算什么坏事。
左右都是出来散心,如今有大热闹可看,走什么?
有人这么想,却没人敢说出口。
都巴巴儿等着,准备看小侯爷怎么断这个案子。
但万万没想到,下一刻,谢钰便说:“按大禄律,官吏与案件人物有亲、有过者,皆需回避。本官等三人曾与死者生前有言辞不睦,按照律法,理应回避。来人,速去开封府报案。”
众人:“……”
还能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