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被困在树上,下不来了。”思薇红着脸说。
眼前之人,清新俊逸、雅人深至,五官精致得就如同是天上的神明,实在是她生平所见过的最为俊俏的男子。思薇觉得自己连说话都不敢用力了,深怕惊扰了这位神仙儿似的公子。但想到自家主子的危难处境,思薇还是赶紧说道:“就在前面拐弯的密林里,劳烦公子带着小斯们去救上一救。”
思薇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衣角,又忍不住的觑了一眼江大鱼,随后有些雀跃的特意提醒道:“我家主子身份尊贵,公子若是能救了主子,日后必定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是么?”江大鱼微微一笑,随即彬彬有礼的向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便劳烦姑娘前面带路了。”
江子景棒槌似的站在旁边,闻言收回自己的佩剑,稍微有些不满的抱怨道:“只是困在树上,姑娘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我还以为你家主子,是遇到了什么山匪一类的危险呢?”
思薇不悦的瞪了江子景一眼,只觉得这位佩剑的公子虽然也是丰神俊朗、仪表堂堂的好相貌,但比起刚才那位和颜悦色、处事不惊的俊俏书生公子来说,可真是差得远了。对待女性,一点都不温柔体贴的。
在平日里,思薇可能完全不会想这么多。但此刻,思薇偷眼瞥了瞥一袭白衣、温润如玉的江大鱼,就不太愿意在江大鱼面前落下一个咋咋呼呼、不明事理的观感了。
思薇好歹也是宠妃身边的大宫女,平日里也把自己当成是半个主子和贵人。于是她便出言不逊的顶撞道:“天子脚下、军营之旁,何来歹人?且这香山又是佛法鼎盛之地,更建有皇家的园林猎场,又怎会有山贼匪寇?再者说,我头上的金钗银冠俱都还在,怎么也不会像是遭遇了歹人的模样。明明是公子你自己不善观察和推理,怎么能怪我大惊小怪呢?更何况,我家主子身份尊贵,稍微磕点碰点都是天大的事情。我做丫鬟的情急之下紧张呼救,有错吗?”
江子景:……这女的真烦。就是因为女人里面这种杠精太多,他才会不愿意早早成亲。
江大鱼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场景,感叹思薇真不愧是皇宫里的一等一大宫女、魏兰沅最得力的心腹助手,这伶牙俐齿的气势就是足!
只不过,江大鱼乐呵呵的看着思薇顶撞江子景,心道:你可知你顶撞的,乃是你最心爱的男人?你将来可是立志要嫁给江子景为妾、以当上威武侯的侧夫人为人生目标的。现在顶撞的潇洒,以后追夫就更加难以成功,到时有的你后悔。
“好了好了。”江大鱼看着被怼得满肚窝火的江子景,假意劝诫道:“这位姑娘也是护主心切,忠心有加,八哥你莫要置气。”随即她又温和的对思薇说道:“抱歉,我这位兄长自幼从军,在一堆大老粗的军痞老汉间长大,性格便有些急进和粗心。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思薇又红了脸:“奴婢不会怪的。”
江子景不耐的撇了撇嘴,心道:这个目无尊卑的丫鬟,刚才可没对我自称奴婢,可见她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奸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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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树上?
下不来?
江大鱼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魏兰沅他们还不如是遇到了山匪呢。
思薇说她家主子是被困在树上下不来,实在是过于委婉了。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令人震惊。
高大茂密的树林里,蜂鸟虫鸣、鸟语花香。这里的树木郁郁葱葱,密密层层的枝叶遮天蔽日的把天空封得严严实实,遮人视线。这是一个原始而茂密的密林,环境馥雅、风景宜人。更有溪水潺潺、树叶微语。
而密林当中有株高大的古柏,它葱茏的枝叶遮盖了骄阳,挺拔的躯干耸入云间,茂密的树冠俯视着整个密林。真是好一株枝干遒劲、苍穹有力的古树。
便在这株古柏的枝杈之上,晋国的皇帝辕星渊和沅妃魏兰沅,正灰头土脸的扒拉在树上,时不时的还发出几声花容失色的惊恐尖叫。他们面色惨白、脊背湿透、发髻散乱、身形狼狈,紧紧的抱住古柏的枝干不放,看起来已经十分的脱力。
古柏树下,辕星渊的大太监江海和魏兰沅的另一个大宫女留锦,正各自颤颤巍巍的举着一根长长的竹棍,围绕着古柏对外圈捅来捅去。强做勇敢、实则满脸惊恐和胆怯的保护着自己扒拉在树上的主人。
即便这样,仍然时不时的都会有敌人,身手矫健、蛮横英勇的突破他们的防线,想要跳到其他树上,顺着藤蔓去够古柏上的辕星渊与魏兰沅。
这四个人,看起来真的已经快要崩溃了。思薇喊的“救命”其实一点也不夸张。
而让晋国皇帝和堂堂沅妃闻风丧胆、恐惧狼狈,以至于不顾尊严的爬树躲避的敌人是——
一群抓耳挠腮、龇牙咧嘴的猴子。
这画面实在是太可乐了,江大鱼差点没忍住的笑出来。
早就听说香山的猴子猖獗肆虐、举止流氓,起初被众多的香客和游人给宠的无法无天,以至于它们如今成群结队的欺男霸女、抢人钱财,与山大王无异。
听闻,有贵女因为不肯将自己心爱的糕点让与香山猴子,竟被山猴给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