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瞬间被撕得千疮百孔。
好像才不过一个呼吸,方才还见不到一个人影的城下,漫天遍野,四处都充满了从黑夜浓雾里涌向城门的士兵。星罗棋布、密密麻麻,发出的震天动地的喊打喊杀声,几乎撼动了永埠城巍峨稳固的城墙。
来来往往的箭矢,漫天缤纷如雨点般落下。数不尽的石炮,燃烧着烈火,流星般的砸向城头,落入城中。伴随着熊熊的火光,冲车猛烈地撞击着城门。
邰厚深深的吸了口气,安慰自己说,永埠城的城门,进深厚度达二十余米,乃是用最坚固的红松木制成,上面包了厚厚的铜皮,凿了无数颗铜钉。只是由外而内的强攻,根本攻不进来。
然后他便见到了神迹。
先是凭空里的一声天雷响彻云霄,接着银白如昼的闪电划破夜空,整个大地都仿佛被撕扯的剧烈颤抖。
紧接着,他固若金汤的城门,便被这天雷闪电给凿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窟窿。
邰厚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果然和奔逃回来的溃军说的一样,晋国的摄政王,已经能够控制天雷地火这种逆天之术了。
被秃头大军护着的辕星渊,偷偷将棺材板挪开一条小缝。他沿着那道缝儿,悄咪咪的朝永埠城破了大洞的城门瞧了瞧。
“没想到江卿发明的炸.药,竟有如此威力。”辕星渊目瞪口呆,他喃喃道:“这等壮丽的爆炸景象,好像似曾相识,就好像梦里曾经见过的一样。”
然后他便趴在棺材口大吐特吐起来。
该死的江卿,又炸死了这般多的魏**人。血光冲天的,没有一点的好生之德!
“王妃,您还是别看了。”旁边的护卫担忧的提醒道,“仔细着身体。”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理所应当的了。
任凭邰厚怎么嘶声力竭的吼叫驱赶,想要利用制高之利竭力守城。可晋国的僧人军队,还是势不可挡的攻进了城内。
火光之下,邰厚看到一个容貌佚丽的年轻将领。
这名将领并未攀登云梯,也未身负绳索。只是足尖随意点在光滑的墙壁上,便如同腾云驾雾、横空出世般的飞上了数丈高的城楼。往来穿梭的箭雨和矢石不能伤到他分毫,尸山血海仿若与他无关。
他来了,他轻飘飘的迎着火光来了,他迎着火光散着步的来了。就仿佛一个正在踏青的年轻公子,如果他没有同时拎着一柄巨大无比的砍刀的话。
想到溃兵传回的只要是将领,那么在和江子平照面的瞬间就会被夺取性命的消息。邰厚不做过多的犹豫,脱口而出的就大喊:
“阿弥陀佛,邰厚恭迎师兄!”
江大鱼的刀尖离敌方将领的颈动脉堪堪只有一毫米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这神奇的高喊。
“师兄?”江大鱼收回了刀锋。
“邰厚对摄政王师兄神往已久,恳请师兄刀下留情!”邰厚慌忙跪下,高声喊道。同时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想他邰厚,之所以能当上攻晋的大将军,靠的并不仅仅是杰出的作战能力,更是靠他杰出的当官能力,简称溜须拍马能力。
“邰厚乃是最虔诚的佛教徒,于邰厚而言,教权大过王权。师兄得佛祖保佑、乃是菩萨转世。邰厚愿意皈依,不,归顺师兄!”
江大鱼想到未出家的佛教徒及和尚之间,的确会互相师兄师弟的尊称乱叫。她收回大刀,道:“你倒是个机敏的。”
主将已投降,其余不够机敏的副将又尚且来不及投降便被斩首。群龙无首之下,骁勇严明的魏军变成了乌合之众。在秃头大军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下,没几个时辰便溃如鸟兽散。
永埠城就这么轻松而沉重的重回了晋国的版图。
随后往东,有了魏国大将军邰厚的带路,秃头大军越发势如破竹。不仅迅速的收复了晋国东部沦陷的城池,更是一路东上,跨过魏晋两国的边界线,在魏国境内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正如当初魏军在晋国领土做得一样。
如此顺遂,就连江大鱼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这让她对“剧情主要人物”再一次的产生了些许的尊敬。若是换成得天道相助的金子石为魏国的大将军,而不是这个首鼠两端的小人邰厚,或许她江大鱼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打败魏军、攻进魏国领地。
当然,不容易并不代表不可能与不成功。
没见着所谓的剧情男主辕星渊已经变成她江大鱼的小妾,不,妻子了吗?
直到被抬进魏国京都望洛城的时候,棺材里的辕星渊还是懵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出征前,晋国的摄政王江子平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对新登基的小皇帝立誓,不收复失地、不让魏国付出惨痛的代价,她就绝不回去。
而对着送行的江老夫人,江子平又保证说,会尽快收复失地,好赶回府里过新年。
辕星渊一直觉得这是互相矛盾的两条保证,如今这么一看,他们或许真的能在年前就建好功、立好业的回去。
魏国的皇城里,对于宫变一回生二回熟的江大鱼,强势的率领晋军杀光了除了魏帝在内的所有皇室宗亲。
杀戮整整持续了几天几夜,火光喧嚣中,皇室宗亲们的鲜血将正大光明殿的每块青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