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拒了众大臣想要和自己结亲的好意,又高屋建瓴的鼓舞勉励了这堆前往魏国赴任的官员们一番,江大鱼便和吴相等人告辞,返回了辕星渊抢来的凤鸾车架。
还别说,这太后御用的凤车鸾驾,坐着的确挺舒适的。
车厢里,辕星渊正捧着一碟子坚果瓜子吃。见江大鱼上来,他阴阳怪气的就道:“听侍卫们说,方才吴泽浦那老不死的,带着那堆趋炎附势的官员们,争先恐后的想要给你塞小妾?”
江大鱼瞥了眼那碟子里的酸枣酸桔酸李子,悠悠的道:“你还是少吃些酸果吧,吃得多了,这说出来的话也酸溜溜的了,怪瘆人的。而且你这成天抱着酸果子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怀孕了呢。”
辕星渊重重的将那叠果子掷到案几上,愤声道:“朕倒是想怀孕,可朕连你的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朕如何能怀孕?!”
江大鱼恳切而认真的说道:“即便你碰了,你也没有怀孕这项功能。”
辕星渊气鼓鼓的扭过头去,又开始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大鱼凑近了些,隐约分辨出他好像在说:“高门大户里面为人夫君的,惯喜欢用不能生育这样的借口,来磋磨不被自己喜欢的正妻,好为纳妾做准备,真当朕不知道呢!”
江大鱼:……
凯旋回朝的路途,要比收复失地时的去程顺遂得多。快速行军之下,江大鱼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便看到了晋国京都的城门。
朔风劲吹,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中簌簌落落的飘下来,被狂风裹挟着铺洒在城墙树梢。天寒地冻,实在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日子。
然而,纵使是严冬腊雪,气氛却仍是热烘烘、暖洋洋的。
京都的城门两端、街道两侧,俱都站满了手持红绸彩带的百姓。他们跺着脚、哈着气,家家户户无论男女老少、奴仆平民,俱都跑了出来,顶着狂风与暴雪,欢迎他们的摄政王凯旋归京。
在远远的见到那面绣着四爪黑龙的“平威”旗帜后,百姓们疯狂的挥舞红绸,锣鼓被拼命敲响,炮竹高高燃起,夹杂着激动呐喊的喧嚣与鼎沸之声,震耳欲聋。
百姓们热烈的欢迎之势令江大鱼感怀,令秃头僧人们震撼和骄傲,就连鸾驾里的辕星渊,见到如此热烈的场景,都有些得意和骄傲。
——他可是亲手斩下魏帝头颅的人,百姓的这份欢迎与感激里,理所当然的也该有他辕星渊的一份功劳!
绕京城游街一圈后,江大鱼将秃头大军安顿驻扎,又和礼部敲定好明日论功行赏的流程和细节,这才带着辕星渊和贴身侍卫,轻装从简的回到平威王府。
江老夫人正带着江府的众亲眷家仆站在王府门外,大开中门的迎接他们当家人的凯旋。一见着江大鱼,江府众人便点起了炮仗和竹火,同时捧着成串成堆的铜钱似雨点一般的向围观的街坊百姓撒去。在震天的鞭炮声中,众人欢天喜地的迭声高喊着:
“欢迎王爷回府!”
“欢迎王爷回府!”
喜庆的氛围里,江大鱼朝人群正前方的江老夫人看去。
落雪已经完全打湿了老夫人的鬓发与眉梢,将她的正红诰命品服浸透,就连漆黑的乌木拐杖上,都沾满了雪花与风霜。
江大鱼连忙从高头大马上跳下,上前扶着江老夫人的手道:“风大雪大,母亲何不在屋内等着儿子?”
江老夫人只是乐呵呵的拽着江大鱼的手,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喜笑颜开的道:“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一趟,真实辛苦我儿了!走,咱们进屋说话,家里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咱们好好的吃一顿热呼呼的团圆饭!”说着,她便搀着江大鱼,在众人的簇拥下,朝正门里走。
“婆母!”
就在这时,一个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声音从身后的鸾驾里传来,听得江老夫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江老夫人紧紧的拄着自己的乌木拐杖,稳了稳身形,这才回身,满面春风的看着被她遗忘了的,正从鸾驾里走出来的辕星渊,亲切道:“儿媳妇儿也回来啦,哎呀,儿媳妇儿真是越发的俊俏了!”她对着四周的亲眷奴仆佯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欢迎少夫人!”
不提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便是江府的亲眷与奴仆,也有许多是头一回见到这神秘的江王妃。当下不少人便愣在了当场,经过江老夫人的提醒,众人才连忙又迭声的唤道:
“欢迎少夫人回府!”
“欢迎王妃娘娘回府!”
欢天喜地的吉利话里,辕星渊也不扭捏,他甩开婢女留锦小心搀扶着的手,便虎虎生风的朝江老夫人走去。
看着辕星渊那铿锵有力的步伐,气吞山河的气势,江大鱼眼皮一跳,她直觉不妙的就开口说道:“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再说。”
然而一袭王妃品服的辕星渊,睬都不睬她,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的就走到了江老夫人面前,委屈道:
“婆母,你可要为媳妇儿作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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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回事?”江老夫人抽着嘴角问道。
辕星渊一手指向江大鱼,气愤道:“江子平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