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和你们母子说了这么久的话,都进来吧,这个院子就是我们现在的家。”
江大鱼也不矫情,领着亓官柳就走了进去。
“你谁?!”亓官柳一冲进院内,就气呼呼的拿着狼牙棒直指吴寡妇。他可是没有忘记,村里人都说有个姓吴的寡妇和他的便宜爹躲在县城里做野鸳鸯的。
虽说眼前的妇人苍老憔悴的不像话,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他都能信,一点都不像是什么情妇。但这并不妨碍六岁的亓官柳要替他娘亲舒小翠找回场子。
“这是村里的吴婶子。”江大鱼开口介绍道,伸手压下了亓官柳手里的狼牙棒:“当年娘亲出门前,曾拜托你吴婶子帮忙照顾你爹。这么些年,想来也是多亏了有你吴婶子在。狗蛋,别这么不懂礼貌,还不快叫婶子。”
亓官柳一脸“你驴谁呢”的表情觑着江大鱼,却也不情不愿的乖巧叫道:“婶——”
“叫什么婶子?”话没说完,就被亓元白给打断了。“你并没有婶子,”亓元白冷冽的说,“这只是家中的一个下人,你不必对她如此客气。”
“哦。”亓官柳倒是干脆利落的点头。
吴寡妇面色平静,并不见得有羞赧。她拍了拍胸口,平复了下被亓官柳乍然唬了一跳的情绪,而后惧怕的朝亓元白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的朝江大鱼和亓官柳行了个礼,道:“见过夫人和小少爷,欢迎夫人和小少爷回府。”
一时间,这副小心而卑微的模样,都让江大鱼心生感慨了。也不知道这吴寡妇这些年经历了什么,竟然苍老和谨慎至此。这亓元白,果真是难以相处。
当晚,还是吴寡妇烧了一手好菜,又替他们收拾了房屋歇息。可谓是无微不至,细心体贴,就连久违不见的猎狗阿黄,吴寡妇都记得替它备上一盆香喷喷的炒鸡杂。
可怜的吴寡妇忙前忙后的,就像是个陀螺,一刻也不得闲。
然而用饭的时候,亓元白却没有再动筷子了。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江大鱼问道。她只觉得数年不见,吴寡妇烧菜的手艺越发精进了,比之她这些年吃过的凡间宫廷御膳也不遑多让,完全不是当年那只红烧鸡可以相比的了。
吴寡妇也小心翼翼的看向亓元白,站在旁边紧张的搓着围裙的边角。
“不是。”亓元白笑道,“和饭菜没有关系,只是为夫今日不饿,见到娘子和孩子又心生欢喜、难以自抑,一时便激动的吃不下饭了。”
“就是吃饱了闲的。”亓官柳啃着鸡腿嘀咕道,朝忐忑站在一旁的吴寡妇哼了一声:“小爷我觉得你菜烧得不错,算是用心了,你自个儿下去吃饭吧,别呆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哎,谢谢小少爷,那我呆会儿再过来收拾。”吴寡妇松了一口气,眉飞色舞的下去了。
到了晚间,不等江大鱼提出要分房或者分铺睡,亓元白便主动从她的房中退了出去。“娘子一路赶来,舟车劳顿,想必是十分疲惫了。为夫便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安心歇息,做个好梦。”
江大鱼:……
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嫌弃。
都说久别胜新婚,按理来说多年未见的夫妻骤然重逢,必定要**好好温存一番的。可亓元白和江大鱼都表现得理智而沉静,丝毫不像别人家的夫妻那样。
原本亓元白未曾表现得像原著剧情那样,一恢复记忆就立马招呼都不打的拍拍屁股走人,反而还是像从前一样温柔亲切,江大鱼还怀疑亓元白莫不是脑子抽了,真诡异的对她产生了什么感情,或者就是记忆恢复的不完全。
可如今江大鱼算是确定了,这亓元白对她并没有什么深厚的夫妻之情,也确确实实的恢复了记忆。否则他为什么要晚间不吃饭,睡觉又不跟自己同房?不就是嫌弃凡间的菜肴蕴含杂质,而自个儿又身为凡人,不配跟他呆一起同眠么?
那亓元白现在还留在凡间做什么?
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翌日,亓元白一早便出门了。到了傍晚时分,他带回了三十来个奴仆,男女老少都有,各个身体强壮,手脚利索。
“小翠。”亓元白将那群人领着给江大鱼看,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柔:“这些人都是我从人伢子那里精挑细选着买回来的,俱都忠厚可靠。”
他指着当中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道:“这个人识文断句,能写会算,适合当个管家。”
又一一指着其他人给江大鱼辨认道:“这个女子做得一手好菜,尤善煲汤,以后就让她负责你的伙食。这个人擅长一手好绣工,由她来负责你的穿衣,最好不过。这个伙计擅长经商,你可以打发他去料理产业。还有这个丫鬟最会按摩和捏腿,平时可以让她近身服侍你。这几个小丫头嗓子不错,都是戏班子出来的,平日里可以给你唱戏解闷……”
“吴大姐呢?”江大鱼四处望去,“今早起来我就没见着她,不让她管这些下人吗?”
“那吴寡妇心术不正,不适合留在你身边。”亓元白说,像是不想提起这个人,继续指着那堆奴仆给江大鱼辨认道:“还有这个人,最会养马,可以安排他去马厩,当个马夫。”
“吴大姐去哪儿了?”江大鱼坚持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