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的耳光声后,不止亓元白和在场中修饰错愕不已,就连头顶层层叠叠的厚重祥云都似乎被震慑了些许。
不知是不是在场的众人眼花,他们总感觉碎金祥云被震慑的往天上后退了几步。就连玄妙悠扬的接引音乐,都似乎在这声雷霆万钧的耳光之后,呆滞又惶恐的停顿了几秒。
古籍有载,西荒凌筠州弹丸之地有一晋国国主。
其为人白日嗜酒好赌、荒淫无道;夜晚勤政爱民、闻酒必吐。久之,其母妃及臣下惶恐,恐国主遭邪祟附体,延请仙人前往查看。仙人言,晋国国主未遇邪祟,未有多余魂魄,然天生双重人格。
看着气势陡然发生变化的魔后舒小翠,众修士纷纷想起古往今来各种关于人格分裂的典故。
魔后舒小翠玄黑凤袍的裙摆长长得拖曳到地上,上面用金丝绦线绣满了繁复的花纹,当中一只尊贵的金凤振翅欲飞,边缘处精细的牡丹底纹流光溢彩。
方才舒小翠也是穿着这身冕袍,可无人感受到她的威势。魔后冕袍穿在她这个凡人身上,就像是一套拙劣的戏服。
可如今舒小翠还是方才的那副打扮,头发还是高高梳起,中间仍旧簪着熠熠生辉的鎏金步摇。可她两道黛眉间的气势不再温婉素雅,而是变得威严霸道,配着繁复庄严的魔后冕袍,让人远远看着便心生敬畏,不自觉地就想要跪到地上去叩首臣服。
在场修士的心中全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舒小翠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舒小翠了。她怕不是是舒·钮祜禄·小翠。
真正的魔后本后。
如果说近百年来是这样瞧着就心狠手辣的女子,在正魔两道掀起了腥风血雨,引得正魔两道魁首为她发狂争战,那么在场的正道修士们倒也服气。
否则刚刚那个憧憬男耕女织的魔后是什么鬼?他们正道就是被那样想要抱孙子的魔后给打压了近百年?
“魔后?”魔尊夏威率先回过神来,他试探着问道:“娘子?”
“别套近乎,夏威。”江大鱼面容冷峻,她抽出四十米大刀,用力一挥,地面瞬间沿着刀锋裂出一条长长的深渊沟壑。刀锋所指,连幽冥深海巨大的波浪都被生生劈成两半:“你我二人的合作到此为止!”
“与亓官柳为敌,便是与本宫为敌!”
江大鱼冰冷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魔修:“本宫奉劝你们,好好站队。究竟是选这个没用的魔尊夏威,还是选本宫这个魔后,看清楚了再选。尤其是你,卫坛主。”
在场修为最低,一直装成隐形人的魔教北坛主卫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还有你们这些正道走狗!”江大鱼的目光冰冷地扫过正派宗门的修士,“这百年给你们的教训看来还是不够!”
在场的正派修士蹙起眉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地面上被江大鱼劈出来的那道尖利深长的天堑,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是了,那日在玉虚宗的寒玉峰上,亓官柳也是这么挥剑和蓝冰儿分手的。他也是劈出了一道深壑,而后与蓝冰儿划清了界限。
只是这舒小翠不是个凡人么?她哪里来得这么霸道的蛮力?哪里来得这份让人忍不住想跪的威势?
看着站立在一起的江大鱼和亓官柳,修士们只觉得这二人眉间神态相似,气质也颇为相近。这两容貌都很年轻的男女站在一起,就是让人有一种翻倍想跪的叠加诡异感。
只能说这两人断情绝爱的方式都如此相似,真不愧是亲母子?
“小翠?”亓元白顶着被扇肿的面颊,眉头紧锁,阴沉沉地看着江大鱼。
“亓宗主。”江大鱼说,“本宫乃是堂堂魔后,请您在称呼上放得尊重些。”
正道那些修士只觉得可笑。
“舒小翠,你一个凡女,没了夏尊者和亓宗主给你撑腰,你能做得了什么?”华清门宗主好笑地讥讽道:“你当真以为你离了夏尊者,还能继续当得成魔后吗?”
“她能!”
话音刚落,魔教白媚儿就接口说道。
白媚儿歪着水蛇腰一歪一扭袅袅婷婷地走到江大鱼身前,恭敬地弯腰行礼道:“属下西坛坛主白媚儿,参见魔后冕下。”
眼前的魔后舒小翠,是她白媚儿唯一佩服的女人,是她白媚儿憧憬的旗帜与标杆。
比起谁都能当的魔尊,她宁可追寻这个唯一让她服气的魔后。
“白媚儿?”夏威沉下了脸。
“抱歉啊,尊上。”白媚儿朝夏威抛了个媚眼儿,“您老闭关不问世事太久,不懂得外面早就变天了。咱们魔教这一二百年在魔后娘娘的率领下,势如破竹直捣黄龙,将正道所有门派都踩在脚底。可以说要是没有魔后,咱们早在大战初期就已经兵败如山倒了。”
“可惜尽管咱们积攒了这么大的优势,尊上您还是在决战里败给了亓宗主。让我们功亏一篑。”
“尊上,您这个魔尊当得,可真叫媚儿我看不起啊。”白媚儿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红袖招,呈拱卫姿态站在江大鱼的身侧,继续道:“尊上您是大乘期修士,大家都愿意供着您。可如今,狗蛋哥哥轻易便可以取您而代之,媚儿可不就焦急着想要拥立心爱的狗蛋哥哥上位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