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会护你?” “你又怎知我不会杀了你?” “亦或者认为我的约定就一定会兑现,才让你不为自己留下一丝后路?” 说到这儿,他弯了眉眼,带着笑,给人一种惊悚感。 闻言,何皎皎抬眸,快速眨动睫毛,眼眸中水气再度聚集 “殿下可知寄人篱下的滋味儿?殿下又可知生来看似有父有母实则无父无母无爱的滋味儿?” “六岁,我被罚跪院子里一整夜,高烧险些丢了这条命。” “七岁,因为生辰偷吃了妹妹一块点心,被打的口鼻流血。” “九岁,因为衣裙不合适露胳膊腿儿出门被人指指点点嘲笑。” “十岁,妹妹出门摔了额头,我因未照看好她被罚抄经文一百遍。” “十二岁,我被妹妹骗出去反锁在郊外木屋,险些丢了清白。” “十三岁,双眼被爹爹打到暂时性失明。” “十四岁,妹妹弄坏了娘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十六岁,便是殿下如今看到的这副光景,那个能护着我的人在我出生就倒下了,我阿娘我甚至没有见过她,她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间浮沉,而我如今有了殿下。” 何皎皎嘴唇抿成一条线,嗓子哽咽:“除却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没有退路了。” 这些都是原主经历过的事情,触目惊心。 谢子意静静的看着她表演,拉长了调子有些漫不经心:“说人话。” “谢子意你这个狗东西有没有同情心,我都哭成这样了!” 何皎皎眼泪才掉下来,嘴就控制不住说真话了。 何皎皎试图闭眼:“......”看我装死大法。 谢子意并不计较:“你打算怎么做?” 他又开口:“还有后面的何景舟。” 何皎皎只能有问必答:“来日方长,最折磨人的方式无异于给他们希望又绝望,至于何景舟到了太子府那就是咱的地盘儿了。” 谢子意把玩着手上的匕首:“看来你的算盘都已经打好了,接下来的一场好戏,希望能有趣一些。” 何皎皎感觉自己快裂开了,谢子意这狗东西逼着人说真话是个什么金手指BUG! “不过,如此对待丞相府众人,你觉得自己刻薄吗?世间古话常说以德报怨。” 他又发问。 “那古人都作古了,古话也过期了,没什么好听的,我不刻薄,我是刀子嘴斧子心。” 何皎皎嘴里直接冒出这句话。 谢子意忍不住笑了出来,莫约是抑制不住,前仰后合。 “当真是有趣至极又狐假虎威。” “是,殿下,我非是那柔弱心肠的女子,旁人欠我一分,我定是要讨回十分的。”何皎皎嗓音坦然:“丞相府欠我的,一个都跑不了。” “这次赌约是我赢了,若我没猜错,就算殿下三个月后杀了我,将来太子府也会入主下一位太子妃,不如殿下长期聘请我,我唱戏功夫很不错的。”何皎皎试探着热情提出建议,向他伸出手表达合作。 她想苟命回家。 可下一刻,谢子意伸手抓住了她手腕,他的手很凉,手指骨节分明,连指甲上的月牙都是她心仪的弧度。 他说出口的话带着疯狂而迷惑:“何皎皎,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他指尖冰凉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或者换个说法,你真是何皎皎?”谢子意笑如春华,可底下藏的是修罗面具。 何皎皎低头含笑,眉目盛情:“殿下,我不是丞相府大小姐还能是谁?殿下说笑了。” 笑话,真让他扒出她是异界孤魂,估计被当成妖怪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样啊......” 谢子意像是有些遗憾的叹息。 “孤的太子妃,你就将狐狸尾巴藏好了,万不要藏不住有朝一日被我连根拔起。”他收回了所有疯批的模样,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温柔。 何皎皎:“......”狗东西,人格分裂。 谢子意:“第二场戏要开场了。” 何皎皎大方的点点头,等到了太子府邸门前时,恰好的‘昏迷’过去了。 后一辆马车上的何景舟刚下马车就听见伺候的小丫鬟说何皎皎依旧昏迷不醒,此时正好给了她机会到太子殿下面前刷脸。 “太子殿下,姐姐尚且昏迷,这可如何是好?”何景舟看了谢子意一眼略微羞涩的低头行礼。 “如何是好?”谢子意听了她的话也只是一笑而过,红衣身影走上前。 看着越来越近的太子殿下,何景舟害羞的捏紧了手帕,殿下想和她说什么?该不会是一一 “那便由你抱太子妃进府。”他声音依旧温柔,可说出的话又炸裂到不行。 “孤给你半柱香时间,没看到太子妃进府,孤剁了你两条腿。”谢子意嗓音上扬,像是个找到了新奇游戏的小孩子,乐此不疲的折腾人。 一旁,慕风嗤笑,慕云已经兴致勃勃抱好了大砍刀。 装晕的何皎皎:“......” 懵逼的何景舟如五雷轰顶:“......抱?” “时间已经倒数了......”谢子意的语气又温柔了好几分,带着一种可怕的疯劲儿。 何景舟白了一张脸,心里所有纷乱的情绪都压了下去,拼命抱起何皎皎就往太子府里走,两条腿儿都在打颤。 等好不容易将何皎皎放在床榻上,何景舟酸的两只手都抬不起来了。 装昏的何皎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都想笑,憋的好辛苦。 “殿下,我姐姐......”她语调颤抖,听起来像是要哭一样。 “太子妃身子不适,看来今夜你只能留下来照顾她了。”谢子意打断她的话。 何景舟张张嘴想要反驳,她实在累的不行了,半分不想待在这儿。 不过,一旁自小伺候原主的小丫鬟直接冲着谢子意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