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语气很轻,像是一缕幽魂。 “丞相府是你的家,却不是我的家,是你的爹娘不是我的爹娘。” 何皎皎再次轻笑上前一步。 何景舟一头冷汗往后退。 “何景舟,何瑞,还有你娘薛敏,该是我的我定会桩桩件件向你们讨回,此后何皎皎与丞相府再无瓜葛,你们可要记清楚了。” 她今日说这些话,夹杂了很多不属于她的情绪,大约是原主的。 在原主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没有人来救她。 一个都没有。 她孑然一身来去。 “岁岁。”何皎皎勾唇。 “小姐。”小丫鬟认真呈上了将近一米宽的绢布。 何皎皎伸手拿过绢布将它扔在了何景舟身上:“这里是除嫁妆以外的账单,你可要拿回去看清楚,给你们十日时间,少了一个子儿,我便告到大理寺卿,诉状遍天下,你们午夜梦回之时,可要当心冤魂缠身呢......” “送客!”何皎皎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姐,夫人当年留下的这些东西如今只怕被丞相府挥霍的所剩无几了。”待人走后,小丫鬟看着她红了眼。 “还不出,就以命相抵。”何皎皎语气平静,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原主做的事情。 这一头,何景舟抱着绢布吓的魂不守舍的出了太子府,等回了丞相府何瑞夫妇喊了她好多声,她才回过神来将事情讲清楚。 “这里面是欠小贱人的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丞相夫人眼眸怨毒的展开绢布一一 这一看就收不了头了,绢布展开足足有十几米长! 要东西的字迹密密麻麻! “什么?这些宝贝,庄子,酒家,客栈,钱庄全都是那个小贱人的?” “还有五百年的人参燕窝按捆算?她当我们是什么?这小贱人怎么不去死!这肠穿肚烂的下贱东西!” 丞相夫人哭天抹地,恶毒咒骂。 丞相何瑞看着账单,眼前闪过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不由得内心一阵寒颤。 他是如何虐待恩人的女儿的,这些年吞下的东西,恐怕真的要吐出来了,这一次,丞相府若拿出来,只怕会倾家荡产。 ...... 太子府。 何皎皎刚跨出屋门,就被慕风慕云带着送上了奢华马车,方一进马车,谢子意看样子已经在里面坐了有一会儿了。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何皎皎掀开帘子看了看,这条路越走越陌生。 谢子意:“皇宫。” “去皇宫做什么?” “去送死。” “谁去送死?” “你。”谢子意言简意赅。 话音刚落,何皎皎掩嘴轻咳:“殿下,皎皎身子不适,恐怕不能去了。” 谢子意一袭红衣,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感:“原来你也会怕?” 何皎皎:“......”她很惜命的好不! 不等她回答,谢子意再次开口:“你若是装病,皇宫来人抬你可就温柔不到哪里去了。” 何皎皎眼圈泛红:“殿下会陪我一起吗?” 谢子意闲适坐在马车上:“不会。” 何皎皎嘴角抽抽:“皎皎知道了。” 这临安城大抵是不一般的,宫外是妖魔鬼怪,宫内也是妖魔鬼怪,这皇宫总归是要进去。 半刻钟后,马车到达宫门。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红墙碧瓦,跟故宫没什么差别,大约就是翻新和没翻新的样子。 何皎皎跟着谢子意穿过重重宫门到达了其中最大一个宫殿一一沂兰殿。 里面住的应该是谢子意的后娘,现在的当今皇后。 “子意来了?本宫日盼夜盼,你总算带着太子妃进宫请安了。”屋子里主位上,雍容华贵的女人伸手温柔招呼。 谢子意看都没看她一眼,随意屈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上把玩着一串紫檀木佛珠,嗤笑一声:“你盼着孤要了你的命?” 原地一阵尴尬,底下太监宫女吓的跪了一地。 “殿下就爱开玩笑,皎皎见过皇后娘娘。”何皎皎打岔了一下,非常规矩行礼。 “这便是丞相家的皎皎了?当真是个好姑娘,可莫要红颜薄命才是好,子意府上之前横死的女子不提也罢。”皇后收回幽深视线落在她身上,笑着拍拍她手扶她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何皎皎官方假笑。 好家伙,这后娘可真够歹毒的,见缝插针,见面第一句就咒她死呢,人家常说公主发病是公主病,这皇后臭嘴大约是野鸡情绪失控综合征。 “皎皎这些时日在府上过的可好?子意对你好不好?”皇后笑得和善,轻言细语。 何皎皎依着她的力道起身,低头乖巧:“回皇后娘娘,殿下对我可好了,皎皎每日都是从八百平方米的大床醒来,有一百个婢女伺候,每顿吃的山珍海味,满汉全席。绫罗绸缎就不用说了,穿一件扔一件都穿不完,殿下对我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掉了。” 谢子意视线落在她身上,勾唇。 而何皎皎这番话彻底把皇后都听愣了。 皇后神色有些扭曲,顷刻又平静说笑:“这孩子净会逗母后开心,这世间很多东西不是有钱财能买来的。” 何皎皎回:“买不来是因为穷。” 皇后:“......” “子意娶的这太子妃倒是不错。”顿了顿,皇后又开口。 “关你什么事?倒夜香的从角门经过你都要拿勺子尝尝咸淡?” 谢子意说的话不止是不中听了。 何皎皎嘴角抽搐,她在想出了皇宫不被暗杀都是这疯批命大。 “子意,怎么说你都该唤我一声母后,我知你对我不满,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的事情早该放下了,你若不愿意跟母后相处,就带着皎皎退下吧。”皇后抹泪。 下一秒,一把锋利匕首擦着皇后的眼角钉在了一旁桌子上,还带着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