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皎这些年吃的喝的穿的,有哪样不是丞相府提供的,那些东西是她应该孝敬长辈的,是我们主动要的吗?不是吧?如今怎么又好意思要回去?那用她的说法,这丞相府都是她的了?简直荒谬!” “这小贱人难不成还一件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生养之恩又怎么算?” 丞相夫人哭哭啼啼间,丞相何瑞默默看向整个丞相府,最终收回目光。 “敢问,太子妃还说了什么?”他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几岁。 大理寺的人:“回丞相大人,太子妃有言,待清账后,与丞相府再无瓜葛,也请各位好自为之。” “倘若各位不配合,到时候来的就不是咱们了。” 何景舟也是双腿一软:“娘,难不成咱们府上的东西都是那小贱人的?” 丞相夫人狠狠拧了她一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是什么是?丞相府就没有一个子儿是她的!” “我就不信了,她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就不怕逼死咱们!” 丞相夫人看向丞相要气疯了:“老爷!你就纵容她如此欺负咱们吗!老爷你说句话啊,不如咱们把她带回来,终究是丞相府的家事,关上门处理不是更好吗?” 何景舟一听这话就是一抖:“娘,不可以!那小贱人现在有太子殿下撑腰,咱们去了也是吃亏!” 丞相夫人气:“何景舟,你怎么生的如此一副鼠胆!” “彭一一” 丞相何瑞猛拍桌子:“闭嘴!” “清府吧。” 丞相神情疲倦,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丞相夫人不可置信:“老爷?” “这些原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丞相何瑞摇头。 当年若不是那个女子救下他,哪来如今的丞相何瑞,他本就恩将仇报了。 “不许!今日你们谁都不许动我的东西!谁敢动我跟谁拼命!”丞相夫人霍然抬目。 大理寺:“得罪了。” 随后出来两人将丞相夫人架到一边,连带何景舟一并看管起来。 “不要!”丞相夫人张牙舞爪,最终由剧烈挣扎到眼神空洞。 大理寺的人将丞相府的东西如流水一般抬出去。 丞相夫人看着丞相何瑞悲凉的笑了:“何瑞!我十六岁就跟了你,这些年在府里操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硬生生让一个小贱人骑到我头上了,就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在你心里还是放着当年那个女人吗?那我呢?我算什么啊?” “这些年......我究竟算什么啊?” 这一边,何景舟也快疯了:“那是我的东西!我的簪子!我的屏风!我的首饰!你们住手!” 丞相府此时只剩下了人仰马翻,乌烟瘴气。 最终东西清点完,大理寺的人礼貌告辞,丞相府空的只剩下西北风。 ...... 东西到了太子府上,何皎皎一样一样摸过这些东西。 小丫鬟红了眼:“小姐,您别难过了,夫人在天之灵也不愿瞧见您这样。” 何皎皎摸了一把脸,脸上有泪,却不是她。 原主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娘亲到底有多爱她,才会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从孩子出生的衣物到她成婚的喜服。 从虎头鞋到成年以后的绣鞋。 簪子头面,田产铺子,面面俱到。 这是一个母亲最深沉的爱,一针一线,刻骨铭心,却可惜原主离去,满身满心遗憾。 “在你们眼里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何皎皎开口。 小丫鬟想了想:“我听府里以前的姐姐说,夫人是个很温柔的人,连街边的小动物受伤了夫人都会包扎呢。” “小姐还未出生的时候,夫人时常说,倘若有朝一日她不在小姐身边,一定会为小姐找一个对您全心全意的郎君,要小姐这一生都无病无灾,幸福美满。” “都收好。”何皎皎合上箱子。 她视线落在最后一个小盒子上。 丞相何瑞带了话,这个小盒子里的东西也是她娘留给她的,除了她谁都打不开,让她打开盒子以后去临安城的轮回客栈拜访。 何皎皎顿了顿,伸手碰向盒子,盒子在她指尖落下的一瞬间打开了盖子。 里面是一枚太极玉珏,白的耀眼,黑的纯粹。 何皎皎伸手拿起,触碰间冰冰凉凉,好像没什么不同。 “岁岁,你有听说过临安城有什么轮回客栈吗?” “奴婢未曾听说过。” “算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退出去。 何皎皎手里捏着玉佩,眼眸闪了闪,这名字听起来和临安城格格不入,难不成跟她回去的线索有关? 可不应该啊。 何皎皎捏紧了玉珏,在询问得知谢子意不在府中,她当即出府了。 临安城一如既往的热闹,可她东南西北四条街都转遍了也没看见什么轮回客栈。 整蛊她? 何皎皎叹气,正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周围环境瞬间变换,一切都像是按了千百倍的加速键一样。 人潮汹涌归于寂静,绯霞漫天,眨眼她面前就出现了四层高的雅致客栈,牌匾上书‘轮回’二字。 周围千里荒原,风声呼啸,一望无际。 很诡异。 不需要观察,何皎皎都能轻松得出这样的结论。 可她能穿越就已经是很诡异的事情了。 这就是她要找的轮回客栈? 何皎皎视线落在客栈门口,好像看见那柱子隐晦的扭了扭腰? 她震惊:扭腰?柱子扭腰? 就在她发懵的时候,客栈大门打开,从里面传出的苍老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来者请进,入轮回客栈,迎三生有缘。” 何皎皎攥紧了玉佩,义无反顾踏进客栈大门,里面柜台她只能看见一个面容模糊的老者隐在暗处。 老者缓缓看向她:“何姑娘,你来了。” “踏入轮回客栈可就再无回头路了。” “何姑娘可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