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两人相对而坐。 何皎皎抬眸看向对面温其如玉的白衣公子,倒也赏心悦目。 她很努力的从记忆里去翻找有关于这个人的蛛丝马迹,可最终一无所获。 她叹了口气。 “皎皎,我不会骗你,你我早已交换同心佩。”白鸿轻看着她。 何皎皎沉默着揉了揉眉心,白鸿轻跟原主有关系,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来的时候,原主早已离去了。 可见了她揉眉心的动作,他嗓音认真:“皎皎,你可能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了,我永远不会害你,那谢子意非良人,如今的平静不过表面现象,你信我。” 何皎皎看着他,思考怎么回答。 她不想撒谎,撒一个谎要用千千万万的谎言去圆谎。 而她没那个耐心。 没等她回答,像是怕她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他让人上了菜,轻声的关心着:“皎皎,尝尝,这是你从前最爱的水煮鱼,这家的水煮鱼很好吃。” 何皎皎看着桌上的菜,她从不吃水煮鱼,甚至厌恶鱼腥味。 “怎么不尝尝?不喜欢吃吗?”白鸿轻神情流露几分担忧,那种亲密很是自然。 白鸿轻是真心喜欢原主。 何皎皎放下筷子。 “白公子。”她语气平静。 白鸿轻忽然有些心慌,他觉得现在面前的人真的与从前迥然不同。 她真的是他的皎皎吗? “皎皎,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好吗?”他刻意忽略心中的难受,带着笑:“还像小朋友一样挑食。” 他手微微攥紧,连骨节都在发白。 “白公子已然察觉到不对,又何苦为难自己与我虚与委蛇。”何皎皎嗓音温和。 白鸿轻唇抿的更紧,看着少女干净的眉眼:“皎皎,你只是想不起来,总会好的。” 何皎皎眸光认真看着对面男子,她不会接受任何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她只是想回家,仅此而已。 “白公子,我不爱吃水煮鱼,甚至厌恶。”何皎皎语气带着近乎冷漠的理智。 白鸿轻心一颤,指尖冰凉:“皎皎!” “一个人大病一场之后真的会连所有的行为习惯都更改了吗?”何皎皎继续开口。 “我是何皎皎,可我也不是何皎皎。” “白公子,你所言的事我皆没有半分记忆,一个不知过去的人,还会是原来那个人吗?” “至于同心佩,我会找出来还给白公子。” 何皎皎说完没有再开口。 良久以后,白鸿轻手都在颤抖,眸子里像是经历了一场山崩海啸,最终化为平静:“皎皎,不要再开玩笑了好吗?” “你一直......都是你。” 他怎么可能相信眼前的皎皎不是他的皎皎。 简直荒谬! “你明明就是你,岁岁,何景舟,丞相夫人以及丞相大人你都记得的不是吗?” “你为什么独独忘了我呢?”他低低呢喃着,嗓音哑的可怕。 何皎皎同样看他,眸子里只有陌生理智,没有丝毫感情。 是他......在自欺欺人。 他的皎皎会叫他鸿轻哥哥。 他的皎皎最喜欢吃水煮鱼。 他的皎皎最喜欢山茶花。 他的皎皎看向他的目光永远是温柔又全心全意的依赖。 白鸿轻几乎怔愣的看着何皎皎,嘴唇颤抖,眼眶通红:“皎皎......可还喜欢山茶花?” 他面上浓重的哀伤痛意几乎要将人淹没,喉咙发涩。 “鸿轻哥哥,山茶花开了我们一起去看可好?” “鸿轻哥哥,你此一去上任需要多久?等回来了是不是就可以迎娶皎皎了?” 那样天真烂漫的声音一直在他耳畔回响,不停地响起。 一遍又一遍。 “鸿轻哥哥,皎皎要做你的新娘子。” “鸿轻哥哥,你要只喜欢皎皎一个人,不可以跟别的女孩子说话哦。” “鸿轻哥哥,阿娘走了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要丢下我。” “不要丢下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却落泪如珠,狼狈不堪。 如果他面前的皎皎不是他的皎皎,那他的皎皎呢? 他的皎皎呢? 去哪里了? 何皎皎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得真相是那样的难以启齿,甚至让人难受。 “白鸿轻,我喜欢蒲公英,并非山茶,我不是她。” 最终,她闭了闭眼,将话说完。 不管她大婚前几日来还是没来,何皎皎都已经死了。 桌案间寂静无声,菜肴冰凉。 很久以后,白鸿轻恢复平静,眸子里再无情绪:“皎皎,你说的我一个字也不会信,我会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何皎皎看着眼前之人,再没有任何情绪,那么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只是何皎皎的思绪还没有翻涌多久,就听见了谢子意由远及近,扬唇笑开的声音。 “你找你的答案,她是我的。” 何皎皎:“......” 谢子意一袭红衣坐在她身边,摩挲着她的指尖,眉眼柔和,说出的话近似呓语。 “皎皎这菊花茶可买得久了些,我等你好久了。” 何皎皎瞅了他一眼,戳戳他手:“没晒着太阳吧?” 谢子意摇摇头:“没有。” “那就行。”何皎皎回道:“回去的时候贴着边儿走,免得晒。” “白鸿轻见过太子殿下。”白鸿轻见来人温言行礼,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子意漫不经心看向他:“白鸿轻是谁?” 白鸿轻眯了眯眸子,嗓音温雅却透着冷意:“无名小卒,自然不劳烦殿下记在心上。” 何皎皎感觉到了气氛压抑。 合该是修罗场。 “无关之人自然是不用记在心上的。”谢子意笑得潋滟绝色。 可白鸿轻依旧身姿笔挺停留在原地:“鸿轻此次回临安城是为找回未婚妻,鸿轻自然也相信能找回她,届时,太子殿下可以好好看清楚。” “鸿轻的未婚妻此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