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男,十八岁,今天刚高考结束,走出考场,他急匆匆的赶回家里。
“小则回来啦?”苍老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爷爷,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做饭。”过去把老人扶到沙发坐下,然后自己进厨房做老人没完的饭。
“没事,咱们小则今天高考,我得给你煮个大鸡腿。”爷爷慈爱的看着大孙子。
林则回头冲老人笑了一下,回头看着锅里的鸡腿,眼眶微红,收拾好心情才端着菜出门。
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两人又很快的重组新的家庭,并且各自有了新的孩子,林则就成了多余的那个。
他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两人相依为命,今年爷爷身体突然衰败,去了好几家医院,都说是器官衰竭,可是爷爷七十岁都不到,怎么会器官衰竭?
“生死有命,小则,人老了自然会死,这是天道轮回,你不需要伤心。”爷爷拍了拍林则的头,“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林则很想说那你就为我坚持活下去,可他知道这是人力不可控的事情,他不能让爷爷走的不安心。
老人老泪纵横,他也想陪孙子长大成人,最好能看到他结婚生子,可惜做不到了。
录取通知书寄到的那天,老人已经起不了身,躺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林则。
“是清大,我考上了,爷爷。”林则含着泪说道。
老爷子含笑而去,林则捏着首都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哭的泣不成声。
爷爷重病卧床,他哪还有心思高考,成绩比平时低了很多,但是爷爷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他能进清大,所以他撒了谎。
木然的跪在灵堂前,那个男人和他后娶的老婆站在他前面。
“你以后怎么个打算?”林建国吸了口烟,沉默片刻,说道:“你也知道我工资不高,你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我最多能出一半学费,另一半你找你妈,至于生活费,你爷爷留下的钱都归你,你也十八岁了,应该自立。”
“不用,我能养活自己。”林则看了眼林建国,连那一半学费也给拒绝了。
自从他和妈妈离婚之后,妈妈逢年过节还会来看看他,给点零花钱,这个男人可一次都没回来过,更别说给钱,现在他更不会要他一分钱。
爷爷是老工人,退休后除了退休工资还找了份看门的工作,这几年一直省吃俭用的给他攒大学学费,就连最后去医院都是他逼着才去,三家医院后就不肯再去,就怕花钱太多。
“老公,这房子?”李思看着房子,小声提醒林建国。
“房子是爸留给小则的,再说就一栋破房子,我们也用不上。”好歹是自己儿子,林建国也没做绝,轻声回了李思,走到灵堂对林则说道:“既然你说大学学费不用我出,那这房子留给你,还有你爷爷留下的存折也给你,往后……没什么事就别来找我了。”大学费用可不低,能省下这笔钱当然更好。
林则眼里闪过一抹讥笑,自从爷爷生病住院,他打林建国电话都不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没有父亲,往后就是要饭也不会找他。
林建国扫了眼家里的摆设,和十几年前差不多,又看了眼林则,把房厂证、户口本还有存折都交给他,然后就带着心有不甘的李思离开。
李思不是本市人,林建国娶了她之后,就搬到她的城市定居,户口也迁了过去,而林则的户口是在爷爷下面,所以现在整个户口本就他一人,房产证上的名字早在去年就改成他,存折上有五千块钱,是爷爷故意放在明面上,真正存给他的学费早被爷爷藏起来了,只告诉林则放在哪。
独自坐在爷爷的遗照前,林则不禁放声大哭,他唯一的亲人去世,再也没有人会将他放在心坎上来疼了。
过了一个多月,林则总算恢复一点状态,爷爷最大的遗愿就是他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他不能老是沉浸在悲伤中,不然爷爷走的也不会安心。
把爷爷的遗照包好放到行李箱中,盖上遮尘布,独自一人前往北京。
他没问妈妈要钱,她后来嫁的人也是个普通上班族,公婆身体不好,每月都要花一笔钱吃药,下面还有两孩子,过去了只会叫她为难。
摸了摸怀里的存折,三十万,都不知道爷爷到底是怎么存下这么多钱,这笔钱足够他上完大学还有结余。
林则不是坐吃山空的人,提前到北京除了熟悉坏境,再一个就是希望找份兼职,爷爷的钱能不动就不动。
他长相俊秀,加上首都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很快就找到一份培训班的工作,每天只要三节课,就有一百块钱工资,都是初二学生,对他这个刚过完高考独木桥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每天上班,下班,一直到开学、军训,上学,生活仿佛迈入了正轨。
“喂,你好。对,我就是林则。拆迁?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来。”
家里的老宅子要拆迁,林则第一反应是林建国知不知道,随即又想到他在别的市,又没和老家的人联系,现在肯定还没得到消息。
老宅子林建国不在乎,可是大额的拆迁款他肯定不会视而不见,虽然这房子在他名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