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国威。”
睡莲捧着手巾,魏大舅母给魏老太太擦拭泪水,劝道:“今日是母亲六十大寿,莫要伤心了,您瞧,小姑的女儿出落的这么好,您应该高兴才是。”
魏老太太慢慢止了泪水,说:“睡莲啊,如今你也大了,也是个稳妥的孩子,把嫁妆交还给你,我是极放心的。”
说完,魏老太看了魏大舅母一眼。
魏大舅母忙从衣袖里掏出准备好的嫁妆单子递给睡莲。
睡莲只是看了一眼,复又递还给魏大舅母,很是为难道:“我年轻,田庄铺子诸事都不太懂,再说了,大舅舅大舅母这些年为了这些陪嫁操碎了心,我若不做点什么表示感谢,母亲在天之灵恐怕不能安心的。”
魏老太太和魏大舅母听了心里均是一暖: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想起自己还打算吞没小姑子留给外甥女的嫁妆,魏大舅母羞愧得无地自容,一时口快,说道:
“好孩子!大舅母对不住你啊!说句实话,这八年来田庄铺子的部分出息被我挪用一部分了!不过舅母有一笔银子放出去和人合伙做买卖去了,等到了年中或者年末一定会收回来的!到时候舅母一定会把窟窿补上!”
魏老太太感激的看了魏大舅母一眼:这个媳妇虽然有些毛病,但心底还是极好的。她宁可对睡莲说做买卖收回银子,也不愿告诉她其实魏家要卖掉南京的豪宅填补窟窿。
这时,戏台上已经步入中段。蔺相如举着和氏璧说道:“今大王坐而受璧,礼仪甚为倨傲。亵渎已极,以此便知大王无偿城之意,臣故复取此璧。大王今若逼迫,臣头与璧,皆碎于庭除之下,断不使秦邦得此全璧也。”
言罢,蔺相如作势就要用头撞,来个玉石俱焚!
为了给大儿媳妇挽回颜面,这厢魏老太太打起了圆场道:“睡莲啊,你莫要责怪你大舅母,如今魏府败落,早就支不起这个大架子了。偏偏她又是个极其孝顺的媳妇儿,无论府里的窟窿有多大,家计如何艰难,她都瞒着我,从不诉苦,就是怕我气着了、急病了,说起来,还是怪我这个婆婆没用,没能……。”
“母亲莫要自责,家门败落,那是大老爷们的事情,岂是我们一介内宅妇人能阻止的?”魏大舅母忙去劝魏老太太,安慰道:
“如今我们不讲究那些虚面的排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府里日子虽然有些紧,但是比那些平头老百姓还是好的吧?您啊,什么都别想,也别操心,内事一切由我扛着,外事呢,如今纬哥儿和经哥儿也快出息了,您就安心颐养天年吧。”
唯恐婆婆将责任拉到自己头上,魏大舅母又对睡莲说:“外甥女,舅母一时贪心,走了邪路,挪用了小姑的嫁妆,千错万错都是舅母的错,你要怪就怪舅母好了,
睡莲连忙说道:“大舅母何出此言呢,您辛辛苦苦打理着母亲的陪嫁,我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能责怪您呢,至于嫁妆的事情,我年纪还小,这种大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了。”
“您看这样成不成?嫁妆单子我先收着,去祖母那边打个招呼,就说您和外祖母和我提起了母亲的另一半嫁妆,打算今年年末的时候将历年的账簿、还有出息什么的送回去,看看祖母如何说。如何?”
魏大舅母和魏老太太对视一眼:这个法子甚妥,还有一年,肯定能买了房子把出息补回来,账面上好看,也不至于在亲家那里失了脸面。
魏老太太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你先回去和你祖母提一提这事,她也有个准备,安排好管理田庄铺子的人手。”
“是。”睡莲应下。
这厢的“完嫁妆归外孙女”的戏已经唱完了,那厢戏台上却步入了高/潮:
只见那蔺相如面对秦王的军士抬出的油鼎,毅然脱去外袍赴死,唱到:“笑你秦邦犬戎性,贪而无礼君与臣。行同桀、纣设油鼎,诈璧不得反烹人。独我相如不惧恨,; 偏要在此留美名,何妨脱袍与漏顶!”
秦王大骇,赞蔺相如乃忠勇之士,命人撤去油鼎,保全蔺相如性命。
士大夫皆唱了一曲西皮摇板:“不愧使命是先生!”
……因魏老太太和魏大舅母脸上皆有泪渍,尤其是魏大舅母,因擦的玉女桃花粉太多了,和泪水
一起揉搓成了面团!
所以睡莲贴心的打了水,伺候两位洗脸净面,还给魏大舅母重施脂粉。
魏大舅母生□美,荷包里都装着胭脂水粉螺子黛备用,睡莲小心翼翼的举着螺子黛给大舅母画眉,妆成后将铜镜递与她自照。
魏大舅母瞧着甚妥,竟比梳头丫鬟画的还好,不由得赞了几句,睡莲开玩笑说我喜欢画画,其实化妆和画画有异曲同工之妙。
瞧着睡莲语笑嫣然的样子,昔日小姑魏如眉的音容笑貌浮上脑海,魏大舅母歉意道:“外甥女,舅母实在对不住——。”
“大舅母快别说这些了。”睡莲拿出自己的玉梳给魏大舅母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笑道:“戏台上刚唱完渑池会呢,你自己就要粉墨登场唱一出《将相和》了,你硬要去扮大将军廉颇,我却没有脸面当蔺相如的。”
——《将相和》又叫《负荆请罪》,是说渑池会上蔺相如立功,完璧归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