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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新主母当家初立威,顺天府牢狱遇故人(1 / 3)

据说这位叶嬷嬷年轻的时候,还曾经是教坊司的行首,被当时宁园的主人靖海侯看中,赎出来安置在这座皇家御赐的豪宅里金屋藏娇,所以说她还曾经一度是宁园的女主人全文。

后来靖海侯犯了事,全家被诛,朝廷收回了宁园,叶嬷嬷再次沦为官奴,因她有一手侍弄花草和做盆景的手艺,就留在了宁园暖房里栽种花草,到了花期便供给皇室使用,避免了再次送回教坊司做官妓的命运,因为她那时最美好年华已经过去了,即使回去,也坐不回行首的位置,教坊司永远不缺年轻貌美的少女,她颜色虽在,却已经是昨日黄花。

可以肯定的说,她若真的回了教坊司,就只能做最低端伺候枕席的活计,可以预见的是,不出三年,保管一身脏病,一卷破席埋在乱葬岗里头长眠了。

叶嬷嬷在花房一待就是二十年,三年前皇上将宁园和里头的官奴赐给顺平伯,许三郎请房里的管事筱嬷嬷打理宁园,筱嬷嬷就将叶嬷嬷调出花房,为伯府管理和训练家妓。

据添衣说,这位叶嬷嬷愿意重操旧业,但她提了一个请求,就是她手下的家妓只伺候宴会客人,家奴不能碰她们。因为在很多蓄养家妓的府里,稍微有些体面的管事或者主人面前的红人,是可以玩弄家妓的。

叶嬷嬷说的理由很坦白,“我是教她们弹唱舞蹈的技艺,不是教授床/上功/夫的。”

筱嬷嬷答应了,明言禁止家奴骚扰家妓,否则打三十板子,卖出府去,但筱嬷嬷同时也对叶嬷嬷提了要求,“管好你的人,倘若她们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我是照样打三十板子卖了。”

三十板子在别的府上也许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好,但是在伯府,是实打实的军棍,能挨过三十军棍活下来的,凤毛麟角。

那时睡莲听到添衣讲述叶嬷嬷传奇的生平,心下顿生疑惑:现在是有筱嬷嬷立家规保全家妓,但之前二十年叶嬷嬷凭什么在花房安然度日的?

添衣摇头不知,睡莲抽空问许三郎,许三郎面露古怪,说这叶嬷嬷和皇上以前的秉笔大太监很是“相熟”,有谁敢欺负她?

睡莲恍然大悟,原来一个家妓上头也是有人罩着的,昨日柳氏介绍司药女官权嬷嬷时,也提到这位秉笔大太监,权嬷嬷正是因为得罪了这位大太监,被排挤出宫。而秉笔大太监去年失宠于承平帝,被赶到南京守皇陵,半年后被以前的仇敌们折磨死了。

也就是说,叶嬷嬷的靠山已经倒塌,如今她赖以依存的,就是顺平伯府。

睡莲看到叶嬷嬷,就不禁想起了同样是教坊司出身的莫夫人,论姿色,叶嬷嬷远胜于莫夫人,但是论结局,莫夫人则远胜于叶嬷嬷。

果然是生的好不如跟的男人好,而且目光还要放长远,二十多年前书生颜五爷和炙手可热的靖海侯没法比,而二十多年后,莫夫人至少是个诰命夫人,有儿有女,而叶嬷嬷只能重操旧业,发挥余热。

想到这里,睡莲就不觉得叶嬷嬷有多么陌生了,她淡淡的点点头,说道:“开春之后有许多宴请,集芳院多排练几支新曲罢。”

叶嬷嬷应声说是,见睡莲眼睛并无鄙夷之色,心下暗道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都清高自许,不屑于和低贱优伶打交道,这位夫人定是个城府深的,喜怒不显于其表,看来某些人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呢。

所有的管事都回话完毕,三个理不清自家门户的管事还跪在地上听候主母发落。

睡莲发话道:“你们三个都起来吧。我今天头一次当家理事,你们三个或许有些紧张就忘记了,回去理清楚,明日点卯时再来回我。”

三个管事忙磕头谢恩,睡莲说道:“论理,你们都是办事的老人了,自家差事的脉络必须要理清楚,刚才的问话只是最粗略、最基本的人和月钱。”

“这以后呢,我还有其他事情要问,比如账房里头每天每月出入的银钱是多少?内外厨房的开支;针线班子领用的布匹等等,送礼的要清楚过往的旧例。到时候别跟我说要回去查查账簿、忘了等等推辞。”

“因为这都是你们身为管事必须了解清楚的事情,普通仆役只需要守规矩,埋头干活即可,不用操心这些。所以,你们若要保住管事的地位和尊荣,就亮出本事把这个位置坐稳了,伯府必不会亏待你们。”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管家也是如此,挑选合适的管事慢慢调/教,把这种雷厉风行、责任到人的办事风格至上而下的推广下去,这是办事机构能够正常运转的前提,否则睡莲就要纠结于无数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得半刻闲暇了——她的职责范围又不仅限于理家,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办呐。

有了这个开头,睡莲今天上午理事就顺畅起来,不敢轻视敷衍这位主母,即便是有想试探深浅的,此刻也不敢当出头鸟撞在枪口上被打下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管事们回了事慢慢退下,睡莲松了口气,喝了半盏新泡的红茶,用了几块点心,然后吩咐添衣道:“准备车马和补品,我要去瞧筱嬷嬷。”

在睡莲没有嫁来之前,筱嬷嬷在宁园担当着“主母”的角色,前些日子忙着张罗婚事,筱嬷嬷年纪大了,累病在床,所以许三郎请了侯府二房最信得过的许五爷和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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