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议事厅内火光熊熊,一个人影被拉的很长,映照在墙壁上,冷风吹过,火光摇曳,人影在墙壁上扭曲几下,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 火盆前,张知府的书信被搁在一旁的木桌上,信封已拆,裘二丈看了几眼,嘲讽道: “老狐狸!“ 转而低头磨刀,动作缓慢,似乎心事重重。这把刀是他大哥裘一仞的,老人都说,不要轻易触碰亡者的遗物,会沾染晦气。他裘二丈不信这个邪! 毕竟,生前斗不过,即便死后做鬼,裘一仞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大哥,你别怪我,都是你逼我的!这个位置,你坐得太久了!”刀已经磨好,刀锋如同镜面一般光亮,裘二丈凑近看刀,一字一句,幽幽说道。 房内突然火光一灭,黑暗弥漫在空荡的大厅,“哇—哇—”报丧的乌鸦声音嘶哑,扑棱棱飞过树林。 裘二丈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惨白月光斜射刀面,一张模糊而又熟悉之极的面容浮现,“二弟......”幽幽的声音中夹杂中若有若无的叹息,似乎无奈,似乎怨恨,“你为什么害我?” 这声音,这面容,这诡异的熟悉感! 裘二丈浑身炸起了鸡皮疙瘩,勉强镇静,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亲自下葬的裘一仞,找风水先生看过的死地,用七巧钉钉死了棺木,断不可能出现鬼祟之事。心中一横,开口壮胆: “别跟爷装神弄鬼,爷杀过的人多了,不吃你这一套!” 裘二丈抽出腰间的短刀,冷眼环顾,黑暗中似乎有一团粘稠的雾,缓缓流动,人裹在雾气中,只觉得森森冷气侵入骨髓。 “二弟!二弟!”幽幽的叹息一声连续一声,似有似无,回荡在空中,萦绕不去。 “出来!出来!有种的给我出来!” 裘二丈满头冷汗,四处扑空,转而狞笑道,“大哥,不管做人做鬼,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 室内突然安静下来,一朵朵惨绿的磷火漂浮在空中,慢慢靠近裘二丈,像是散不尽的怨气。“给我滚开!”裘二丈举起短刀四处挥砍,这些磷火似乎无穷无尽,一朵消失后马上在不远处重开一朵,整个正堂中渐渐绿光莹莹,魅影重重。 “不可能!不可能!“裘二丈拼命摇头,“骗人!骗人!” 正门洞开,一个昂藏的身影出现在地面,这双腿,这腰身,这握刀的姿势,这宽阔的肩膀,裘二丈浑身战栗,一点一点的向上挪动着视线,这面容?不,不可能! 裘一仞暗淡夜色中身影漂移,不是人间该有的步伐,转眼就来到了裘二丈跟前,一张七窍流血的脸凑近,低头凝视: “二弟,你看看我的伤口,好冷,好痛!” “啊!”即便是常年刀尖舔血的盗匪,裘二丈也悚然大惊,支撑不住,连连后退,发疯大叫起来。 “别找我!别找我!”裘二丈抱头鼠窜,慌不择路,摔倒在地面。 一把宽阔大刀横劈了裘二丈身体,周瑶一把扯下身上的伪装,犹如玉面罗刹,裘二丈从喉管里咕噜几声,“你!你!藏宝图......” “自作孽,不可活!”周瑶道,“裘二丈,你谋杀兄长,心机歹毒,今天我就用你大哥的刀了结这一切吧!” 裘二丈已经无力回答,他上身与下身分为两截,生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周瑶放下大刀,对着厅外高大松树跪拜,“裘大当家,你可以安息了!” 碧水剑静静悬挂在墙壁上,周瑶伸手取走,宝剑回到了主人手中,发出愉悦的铮鸣。 “师兄,师妹无用,今天只能扮鬼吓人,这才侥幸得手。” 玉潇一贯精研医毒,涉猎广泛,这磷火原理也是玉潇告知,磷火自燃源于空气中游离的磷化氢气体,燃点极低,遇氧自燃。这次在山洞中周瑶收集了不少火折子,大多是白磷作为燃料,借助燃烧时的蓝绿色火焰,上演一出“鬼魂显灵”。 黑风寨中突然喧闹起来,后寨方向熊熊火光熊熊,少了一只耳朵的王老三冲进议事大厅,“大当家!大当家!” 回答他的只有无声的寂静,和地面蜿蜒的血迹。 “大当家!“王老三愣愣喊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横尸在地的裘二丈一分为二,死相惨烈! 一道极快的剑锋插进了后背,王老三感觉剑尖贯穿了前胸,艰难转身,想要看看到底是谁。 周瑶清冷的声音响起,“虐人者人恒虐之,王老三,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张宝山冲进正厅,“周瑶兄弟,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黑风寨的粮仓给烧了!”和张宝山一起的还有一位面色黝黑的年轻后生,闻言点了点头。 “好,辛苦宝山哥和阿七!刘叔他们怎么样?” “挖洞是李叔他们的本行,你找准了出口,自然没问题。现下大家都出来了!在后山的杉树林里躲着,等待回合!” “那我们即刻下山,黑风寨尚余不少散匪,居心叵测,我们不是对手!” 张宝山和阿七点点头,三人急速出门,听到一群人杀气腾腾朝着议事厅而来,三人连忙闪躲进了茂密树林,避开这群人。 “宝山哥,阿七,你们跑步怎么样?” “什么?”张宝山尚未反应过来,周瑶一手牵一个,拉着张宝山和阿七在树林间一段急跑,耳边的风声呼啸传来,夹杂着远远的呼喝声喊杀声,刀剑相击,似乎有人已经发现裘二丈身死,按捺不住,起了内讧。 在黑风寨后山的杉树林中,周瑶举目四望,隐隐可见窝藏人影,周瑶呼啸一声,灵宝窜出,身后站起来刘赵王三人,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