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母妃,”琼花公主一路奔跑,小脸红扑扑的,沁出汗珠来,她手中摇着一支火红芍药,“这朵花送给你。” 慧贵妃脸色一变,看到琼花公主脚边沾的泥土,“你去哪里了?” “我去御花园了,”琼花公主愣住,“母妃,这花不好看吗?” 慧贵妃算不上慈母,为保养自身美貌身材,自琼花公主出生后,大小事宜一并丢给乳母,虽说是皇家规矩,但是日常也不怎么照顾,公主年岁渐长,对母亲的濡慕之思越加明显,想方设法亲近母亲。 慧贵妃皱眉,琼花公主小心翼翼靠近,举起手中的火红芍药,“母妃,这芍药花送给你当花戴,好不好?” 慧贵妃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触在嫣红花瓣上,似乎是问自己,“为什么是芍药,不是牡丹呢?” “我听宫人说了,芍药是妃位,牡丹是花主,”琼花公主天真道,“母妃,我做错了吗?” “妃位,花主?”慧贵妃冷笑道,“你当然没做错。”一个响亮巴掌,一下子打在琼花公主脸上,琼花公主幼嫩的小脸顿时浮现五指红印。 琼花公主不可置信,双眼流出豆大的泪珠,看向慧贵妃,不敢再说话。 “是不是你整日在公主面前教唆?”慧贵妃咄咄逼人,染了鲜红豆蔻的手指向跪在地上的乳母,“下贱奴婢,竟敢教坏主子,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棍。” 乳母趴在地上哭喊,“贵妃娘娘冤枉,奴婢绝对没有这样说过。”两个健壮仆妇一左一右架起乳母胳膊,拖到外殿,用长棍”啪啪啪”一下接着一下拍打着乳母的后腰,乳母一开始还在喊冤,后来声音渐消,头软软的垂在春凳旁,嘴角流血,一个仆妇上前来,“启禀娘娘,已经没气了。” “这么不经打,”慧贵妃摇摇头,“抬下去吧。”仿佛打死的不过是一只猫猫狗狗。 琼花公主捂住嘴巴,小小身体颤抖不已,慧贵妃笑笑,轻轻捏起女儿的小脸,蛊惑道,“琼花,母妃不爱芍药,你可记住了?“ 琼花公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眼泪鼻涕横流,沾在慧贵妃雪白手指上,慧贵妃嫌恶的擦擦手,“带下去吧。” 自有宫女上前带走了琼花公主。 目睹这一幕闹剧的梁相皱起眉头,“娘娘何必在公主面前来这一出。她还是个孩子。” “可恨她不是个皇子,”慧贵妃漫不经心道,“一个公主有什么用呢?” 即便没用,不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梁相腹诽一句,不过,这些都是别人的家务事,管不了这么多,起身告辞,“还望娘娘雷霆手段也能用在选妃宴上,能不能夺得太子妃之位,都仰仗娘娘了。” “相爷客气,”慧贵妃眼神带钩,满面风情,“事成之后,也请相爷不要忘了我的好处。” 梁相顿住脚步,眼神幽深,背对着慧贵妃道,“下官就拭目以待了。” 青州大牢。 星夜低垂,夜色越发寒冷,周瑶调动浑身气息,运转一个小周天后,感觉身上的寒意消退了些,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大大小小的鼾声此起彼伏,守夜的两个衙役在对饮,一壶酒已然快要见空了。 “一、二、三,倒!”周瑶在心中默念,果然,“咚咚”两声,两颗人头纷纷倒在桌面上,一盏灯火在风中瑟瑟发抖。 周瑶摸出身上的钥匙,轻轻打开了牢房木门,很好,已经走出最里间的重监房,一个衙役突然迷迷糊糊站起身来,伸手指着周瑶,口齿不清道,“站...住...什么人也敢在牢狱乱闯,不要命了吗? 周瑶看他说话间,似乎吵醒了其他人,一个手刀,直接劈晕了这醉酒的糊涂鬼。门口却突然传来脚步声,周瑶耳朵一动,竟然是关师爷。 一个起跳,遁入壁灯后的一片阴影。这地方狭窄,仅仅容一人藏身,但凡多留心,铁定露出破绽。 周瑶缩紧身子,耳边传来一串脚步,听起来,关师爷这次身边除了左班头外,还多了几个好手。 ”都给我起来!”左班头一脚踹倒一个,两个酒鬼迷迷糊糊睁眼,惊吓不已,关师爷道,“这姓周的小子在里头怎么样了?” “回禀师爷,这小子连吃了几天下了毒的饭菜,已经出气多进气少,面色发黑,离死不远了。”一个衙役咬住舌尖,竭力清醒,勉强回话。 “师爷,我们是不是多此一举?这姓周的今晚必死,我们何必做这么多防备呢?”左班头一边问,一边看向了身边这几个人。 “我总觉得不放心,这姓周的一向狡诈,这次这么顺利,实在是惹人怀疑。”关师爷说道,眼前突觉壁灯下方露出一点衣角,惊呼,“谁?” 一颗石子激射,直冲向关师爷的面门,左班头身手敏捷,抽出佩刀用力一档,噔噔两步后退,石子被打歪,啪的一下打破了墙面上的另一盏壁灯。壁灯残片掉落在木门处,燃起一片小小的火焰。 “难为关师爷总是如此关心我,三番两次探监,我真是受宠若惊。”周瑶现身,一张脸半明半暗,双眼冷冽,“真是好得很啦!” “你果然没死!”关师爷反应过来,一边后退,一边打了个手势,”我就知道你这姓周的小子是个魔头,哪里会这么轻易上当。” 十数好手团团围住周瑶,个个手亮兵器,刀刃闪着雪亮的光。 两个醉酒衙役此刻已经完全清醒,大喊道,“有人要越狱,有人要越狱!” 哒哒的脚步声陆续响起,周瑶眉头一皱,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左等右等,还是打草惊蛇,引来了这么多动静。 关师爷步步后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