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花气得浑身都在抖,“就你那破烂衣服,还十块呢……”
“觉得破烂,你别和我买呀,不懂刚才谁眼巴巴问我五毛钱卖不卖的,该不会你李庆花家里穷得连破烂衣服都没有了吧?”林玉兰哈哈大笑道。
打从住进这筒子楼里,她吵架还没有怕过谁,她嗓门大,气势足,身材粗壮,一个顶俩,单是站在那儿就赢了一半。
李庆花气得咬牙切齿。
稍微冷静下来,她轻笑了一声,“锦宝这么金贵的娃儿,苏师傅把她当宝贝,会穿你家许大美穿过的破衣服?”
小锦宝鼓了鼓嘴巴。
这个坏女人……
吵不过就想用离间计了是吧?生气!气死啦……
“啊——”
惨叫声猝然响起。
吵得正得意的李庆花被一个沙包砸中,疼得忙捂住头,“我的头,头……”
“哎呀,怎么回事啊?谁丢的沙包啊?”周围响起诧异的声音。
李庆花感觉手上有点儿黏糊糊的,将手移到眼前看了一眼,瞬间一阵晕眩,“血?我流血了?”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身子往右侧一歪,晕倒了。
“张主任,大力他家媳妇儿晕倒了。”附近的人急忙说。
张广茂闻言走近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被沙包砸中了,头流血了,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听大家七嘴八舌的,似乎都不太了解情况,张广茂没再追问沙包从哪儿来的,着急背起李庆花。
“我先背她去卫生院,你们谁赶紧去厂里把她丈夫何大力找到卫生院去。”他朝大伙儿说。
之前争先恐后好不容易排在队伍第一个的刘翠兰忙问:“张主任,种子啥时候发啊?我都等好久了,这会儿大家也都下来排队了,你先把种子发给我吧?”
“哎呀,你没看见吗?如今人都晕倒了,肯定先救人啊,你等我回来,回来我立马就发种子。”张广茂说完背着李庆花一路往卫生院的方向跑。
刘翠兰无奈地跺了跺脚,然后组织队伍,“都站在原地等张主任回来。”
众人议论纷纷,“这卫生院一来一回也要半个小时了,还要挂号啥的,张主任一时半会儿怕回不来了……”
张红梅开口说:“我找大力去卫生院,你们先回家去!”
之前排在队伍末尾的赵红霞朝她说:“红梅,张主任要是回来了,你先叫我啊。”
“行,你先回吧。”
“谢啦。”赵红霞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一个呵欠,开心地回家睡回笼觉了。
刘翠兰见大伙儿都散了,急道:“喂!你们留下来排队啊!”
“刘大娘,你自个儿慢慢排吧,我可不能在这儿傻站着干等,我家孩子还要我喂饭呢。”大家说着全都散了。
白露和林玉兰并肩往家走,疑惑那沙包是从哪儿飞过来的?
“没瞧见,奇怪了,附近也没看见小孩在玩沙包啊,这一大清早的。”
“她也真是倒霉,咱们这么多人,那沙包好巧不巧偏偏就砸在了她头上,一般人最多砸个包,她直接被砸出血来了。”
她们两个人说话时,听见楼道有人在聊刘翠兰,说她还在楼下等着呢。
“昨天分菜地,刘大娘她和二楼老王那户争坡顶的菜地,抓阄输了还坐在地上撒泼耍赖,可真行。”
“老王媳妇儿最后把坡顶那块地让给她了?”
“能不让吗?她又是哭又是闹的,说自己多可怜,天天吃糠咽菜的,年纪大又摘不了野菜,丈夫又有病啥的,说了一大堆……”
其中一个人“啧啧”了两声,“这简直就是无赖嘛。”
“那刘大娘本来就是泼皮无赖啊,之前没给苏师傅家送盐,还跑去苏家找苏嫂子要肉干,她那儿媳妇儿丽花倒是人不错,可惜跟了这么一个婆婆。”
林玉兰凑上去,疑惑地问:“你们说刘大娘干嘛非要占第一个位置啊?种子不是谁都有吗?”
“听说不是什么种子都有,土豆最多,毕竟切成块就能种了嘛,其他先到先得,排到后面的人只能有什么分什么了。”
白露听得惊讶,“啊?那昨天张主任还让咱们回家和丈夫孩子们商量种什么?商量半天要是分不到想种的该多失望?”
“可不是嘛,哎!算了,我觉得能种土豆也挺好,土豆最容易种了,如果能再种点儿茄子当然更好了!”
白露和她们又随意聊了几句,抱着锦宝先开门回家了。
回到家后,她给锦宝喂了些水,又给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怕闺女热坏了,手里拿着蒲扇轻轻给锦宝扇风。
没过多久,林玉兰拿着一件纯棉白底带粉色小碎花的宽大衣服敲门走了进来。
“大美十岁那会儿可胖了,我花了足足五尺布给她做的,可以给锦宝做两套衣服穿了。”林玉兰笑盈盈道。
白露放下蒲扇走上前,“玉兰,我是真不好意思收你这布……”
“哈哈,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给你做衣服?”
林玉兰笑着抱过锦宝,“我是给小锦宝做衣服,锦宝你想穿裤裤还是小裙裙啊?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