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强觉得不妥。
他刚才已经答应爹去挑水了。
再说了,锦宝不仅是爹的孙女,也是自己的侄女啊,如果看着侄女渴得没水喝,他这大伯当得也太差劲了吧?
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他推开媳妇儿,“你别唠叨了!”
“她又不止你一个伯父,她二伯呢?凭啥让你去挑水啊?你别去……”
两个人推搡了一会儿,木桶掉在了地上。
“你到底要干嘛啊你这是?”苏大强朝媳妇儿生气地吼道。
张桂兰猛地被他这么一吼,心里一阵委屈,屁股往地上一坐,撒泼大哭起来。
“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呜呜呜呜……”
“哎呀你别哭了,让人看了笑话。”
“我在这村子里早被笑习惯了,还怕人笑话吗?”
张桂兰仰头哭道:“我嫁的啥丈夫啊?自己都是三娃的爹了,还要听爹娘的使唤,啥都做不了主啊。”
他们这儿哭闹的声音大了,整个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苏长柱刚要问小武闯什么祸了,就听见他大儿媳妇哭丧似的哭个没完儿。
“她又咋啦?三天两天的一不顺心就闹腾!”李秀娥生气道。
“我让大强去挑水,他媳妇儿不乐意……”
“啥?不就是挑个水吗?她不要喝水啊?”李秀娥气得要死,“不晓得的还以为我这个当婆婆的死了呢,她哭得那么孝顺!”
姚桦问:“水井的事情不告诉他们吗?或许他们愿意挖井!”
李秀娥摇了摇头,“连水都不愿意挑,更别说挖井那么累的活儿了。”
“喂,你昨晚不是还说能让大伯挖井吗?”苏小武朝姚桦问,“怎么?现在觉得不行了?”
“还没到时候,懒惰成性的人,不逼到绝境永远不会想往上爬。”
“绝境?”苏小武脸上透露出疑惑的神色,“什么绝境?”
姚桦轻轻笑了笑,“现在还说不清楚,过些日子你就会知道了。”
苏小武皱着小眉头,目光锁在姚桦身上,心想他真的和自己一样大吗?
刚才他看见自己身上趴着蛇一点儿都不害怕,奶奶说蛇有剧毒,连二毛都吓得尿裤子了,他还能平静地说什么蛇不是剧毒,被毒死的人少……
不管遇到啥事儿,他好像都能迎刃而解似的,看着就来气。
苏小武怎么看姚桦怎么不顺眼。
狗蛋和二毛已经先回家了。
苏小武不想在家里待着,正要走,被他爷爷拽住胳膊。
“你刚才干啥了还没说呢,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负锦宝了?”
“才没有!”苏小武激动地说,“我干嘛欺负她?”
“谁晓得你干啥要欺负妹妹啊?别人家里的哥哥,哪个不是护着妹妹的?就你这臭小子不保护妹妹也就算了,还带起头来欺负她。”
苏长柱说得生气,让苏小武乖乖趴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他要打他十下屁股,免得他不长记性,以后又欺负妹妹。
“我没有欺负锦宝,你去问奶奶啊。”
苏小武倒不是怕疼,就是觉得丢脸,当着妹妹的面被打屁股太丢脸了!
李秀娥说:“是没欺负锦宝,但欺负桦桦了,差点闯了大祸。”
听媳妇儿把早上发生的事情简要说完,苏长柱瞪大了眼睛,“啥?竟然抓毒蛇放在桦桦身上?你小子是想气死我啊你,你给我过来……”
“我不过去,我已经长大了,爷爷你不能再随便打我屁股了。”
“过来!快点!”苏长柱抄起一根棍子,“再不过来,等我抓到你,打二十下……”
爷孙俩一个跑一个追,苏小武年纪虽小却身手敏捷,很快爬墙逃走了。
“臭小子,这混小子不好好管,将来铁定要闯大祸!”
小锦宝叹了一口气。
哎,想不通五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姚桦,还以为他们能成为好朋友的。
厨房里,张桂兰这么一闹,她丈夫没办法,只能把水桶放下。
“嫂子,怎么回事儿啊?一大早咋哭得这么厉害?”
赵凤珠走进厨房询问,语气听似关切,实则心里暗暗偷笑。
二十二块钱没了,能不哭吗?
张桂兰知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懒得搭理她。
见她不仅不接话,还白了自己一眼,赵凤珠讨了个没趣儿,哼了一声。
“今天可轮到嫂子你做早饭了,怎么锅里空空的?”
“没水了,没法做饭了……”
“啥?没水啦?”赵凤珠往几口水缸里看了一眼,果然全都见底了。
“没水赶紧去挑水啊,挑水的事情不一直都是大哥干的吗?”
张桂兰冷笑了一声,挑眉问:“凭啥让狗子爹去啊?”
“二壮一早去生产队了,爹他腿脚不好,只能大哥去啦。”
“二弟去生产队干活有得工分,狗子爹在家挑水有啥好处?什么都没有,白干!”张桂兰越说越觉得憋屈。
听她们两个人争吵不休,李秀娥抱着锦宝走进厨房,“成天为了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吵吵,吵啥吵?”
“娘,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