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锦宝提到换队长后,他就认定了一件事,要想吃得饱,就得换队长,队长不换,大家永远得挨饿。
“下个月就要进行投票了,你们想把票投给谁?”苏四勇说,“我反正绝对不会再投给李大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也想投票给别人,李大树这队长当太久了,该换一个人当了!”
“儿子媳妇仗着他是队长,在村子里作威作福,他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生产队队长是服务于社员的,我们有资格把他选上去,也能把他赶下来!”
苏四勇故意说得很大声。
他心里有气,早就看李大树不顺眼了,只是所有人都逆来顺受的,没一个人敢提出异议,他这个唯一敢反抗的人反而被当成了另类。
换做以前,大家肯定不吭声。
但今天孙海燕带儿子跑去苏家闹事的事情引起了绝大多数人的反感,明明是自己偷人家兔子,还想让苏家赔钱。
“我、我也这么想……”
“确实!队长是为社员服务的!”
很快,许多人都举手,“我也一样,我不会再把票投给李大树,这生产队队长应该换一个人当!”
他们这些话被经过的王祥听见,当天就传到了李大树的耳朵里。
“队长,这苏四勇实在太不像话了,今天就是他在鼓动大家换队长,必须想办法找个理由给他赶出生产队!”
李大树说:“你给我继续盯着他,他每天说了什么都告诉我。”
王祥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好嘞!我保证一字不落都汇报给你。”
说完,他又道:“还有那苏二壮,他是苏四勇的二哥……”
“苏会计的工作干得挺好的,从来没出过差错,他的事你就先别管了,你只管给我盯好了苏四勇就行。”
王祥眼神里透露出一抹不甘心,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傍晚,李大树回到家。
孙海燕白天在苏家受了气,想让丈夫帮忙对付苏家,给他们儿子出气。
没想到她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完,被丈夫李大树一通臭骂。
“你知道现在生产队的人都说什么吗?说我纵容你们母子俩!”
李大树生气地继续说:“你以后别拿着生产队队长这个名头到处惹事了,这会影响我的名声,懂不懂?”
“怎么是我惹事呢?现在是你儿子被人家给欺负了!”
孙海燕把儿子拉近,“你瞧瞧他这脸,这脸都被咬成什么样了?”
看着儿子脸上结成血痂的两处伤口,李大树也觉得心疼。
他叹了一口气,“现在大家都说那锦宝是小福星,上杆子巴结苏家呢,你这时候惹她干嘛啊?你要是想吃兔子,爹可以想办法给你弄嘛。”
“不就长得可爱点吗?什么福星呀?迷信!”孙海燕生气地说。
“不管是不是迷信,大家现在都站在苏家那边,觉得是土旺的错,这件事忍忍就罢了,别再提了。”
孙海燕不甘心,“凭啥啊?咱家土旺被这么欺负糟蹋,别说赔偿了,连一个说法都没有,以后村里的人不得欺负死我们啊?”
说完,为了让丈夫帮忙,她嚎啕大哭起来,响天动地的,不过只是在那儿干嚎,没流出一滴眼泪。
李大树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怕被周围的邻居听见。
“你能不能别闹了?像什么样子?下个月就要换选队长了,你是成心不想让我再继续干了是吧?”
听他压低声音说完这些话,孙海燕没有再继续哭。
“什么意思啊?以前队长不一直都是你干的吗?都干了这些年了,大家这回投票肯定还是投你呀,有什么好担心的?”
“今年一分工钱都没有发出来,收成还不够上交国家的,下季度怕是连红薯都没得发了。”
“收成不好关你啥事?”
李大树说:“生产队里很多人已经有怨言了,要不是我平日里拉拢了很多人给我投票,去年的队长恐怕就已经不是我了,在这节骨眼上,你别给我惹事了,行不行?”
“那咱们儿子就由着那老苏家的人欺负?”孙海燕委屈道。
李土旺哭着说:“爹,我的脸好疼啊,那个锦宝让兔子咬我,苏军根冤枉我,苏家死老头还拿棍子打我,你要是不帮我,我在这个村子里哪还有脸见人啊?呜呜呜……”
“那苏长柱没教育好孙子孙女,居然还敢打你?”李大树惊愕。
孙海燕哽咽说:“咋不敢打呀?连我都打了,还说你去他家,他也要狠狠打你一顿呢!”
“你说什么?”李大树心里的怒气不断上涌,双目赤红。
“爹,我的后背上都是伤,屁股上也是伤,全都肿起来了,我现在躺着睡觉都好疼啊,爹,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大树撩起儿子的衣服,果然看见上头一片红肿,努力想要压制住的情绪再控制不住汹涌澎湃。
“等我连任了队长,就把苏家那几个在生产队干活的儿子全都赶出去,让他们统统饿死!”
“为什么要等到连任?你现在就把他们全部赶出生产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