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众人羞愧地低下头。
赵峰站在车外,一眼看见师傅身后背着一个少年,着急迎了上去。
“那小子没说谎啊?”赵峰说完,其他人这时候也都下了车,又诧异又惊恐,道:“他这脸是怎么回事?真是被苍蝇蛰的?什么苍蝇这么毒啊?太吓人了。”
“帮个忙,”苏建民说,“把他搬进车里去。”
大家应了一声,赶忙托着王小虎的四肢,将他塞进了车里。
虽说送货很重要,但苏建民觉得救人要紧,先将王小虎送到了卫生院。
“这个同学是被什么东西蛰啦?”推担架的护士问。
苏建民回忆着郝明的话,“苍蝇。”
“什么?”那护士不相信,“苍蝇怎么会咬人?”
“我也不清楚,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苍蝇是和他一起的同学说的,我反复确认了几次,他们都说是苍蝇。”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近问:“怎么回事啊?”
护士说:“这位同志把这个小同志送来,说他身上的胞是苍蝇蛰的。”
“开什么玩笑?苍蝇是舐吸式口器,根本不会咬人,”医生皱起眉,语气急切道,“你快点说清楚是什么昆虫蛰的,我们也好赶紧救他。”
站在苏建民一旁的赵峰说:“他们队长确实说是苍蝇啊。”
“是啊是啊,我们也都听见了。”和苏建民一起来的另外几个工人这时候也说。
就在医生一筹莫展,想不通什么苍蝇能把人咬成这副样子时,护士提议说:“要不问问姚大夫吧?他见多识广,咱们好多问题不懂的,只要问他,他都清楚。”
医生觉得这提议不错,“行,你赶紧去把姚大夫找来。”
听见“姚大夫”三个字,苏建民知道他们嘴里说的人肯定是老姚。
果然,不一会儿,护士领着姚贺明赶了过来,“姚大夫,就是那个小同志。”
“老苏?”一眼看见苏建民,姚贺明眸光骤然一亮,“你怎么来啦?”
“我路上遇到这孩子,”苏建民指着王小虎,“老姚你赶紧救救他吧,他同学说他是被苍蝇咬的,颜色是蓝绿色的,眼睛是橙红色,我也想不出是什么苍蝇。”
姚贺明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是吸血蝇!”
“啥?这是什么苍蝇啊?”
“这种苍蝇我只听说过非洲有啊,”姚贺明担忧道,“如果真是被吸血蝇咬的,很有可能会感染炭疽病。”
“什、什么?炭疽病?”
一旁的医生慌了,“炭疽病是会传染的啊。”
“只是有可能,如果吸血蝇没携带病菌就不会得,具体得经过涂片检查才能确定。”
赵峰着急问:“姚大夫,炭疽病是啥啊?咱们碰了他,不会被传染吧?”
“人传人的概率很低,主要是在动物与人之间互相传染。”
姚贺明没功夫再和他们科普解释了,朝身旁还有点儿发愣的医生说:“邓医生,你别傻站着了,快一起把人推进手术室里,得给他清理伤口啊。”
“哦哦,好……”
眼看他们把王小虎推走了,苏建民返回到车里。
等了半晌,赵峰和另外几个工人才回来,说是去洗手了,免得受感染。
“老姚说了人传人概率很低嘛,你们担心啥呀?”
“很低也是有可能嘛,师傅你也去洗一下吧?图个安心。”
苏建民摇了摇头,心想苍蝇是锦宝招来的,她不会让苍蝇身上带病毒。
他算是猜对了,王小虎虽然被苍蝇叮咬得昏迷了,但没有得炭疽病,只是伤口红肿发炎了,经过姚贺明几天的治疗,肿胀的脸慢慢消了下去,出院回家了。
从那以后,郝明那帮学生再没有去过机械厂。
张茂发和他妈妈冯翠兰来厂里闹了几次,没闹出什么风浪,后来穷得身无分文,没饭吃了,只能回老家找生产队干活种田了。
没多久,张玉英出院回家了,但因为头部受伤,还做了手术,精神大不如前,妇女主任的工作有心无力,向苏建民提出换一个人当妇女主任。
“啊?这差事儿,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能找谁帮忙干啊。”
苏建民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为难,他之前把三百多台机器送到富河公社后,没过多久,又接了市里其他几家公社的订单,这会儿除了加紧生产机引农具外,还打算生产拖拉机。
心思全扑在了生产上,他对工人家庭生活上的问题实在无暇顾及。
如果张玉英撂下担子不干了,必须尽快选出一个接班人。
“张主任,我来工厂的时间短,要不你给我个能胜任妇女主任的人选?”
张玉英想了想,笑着说:“非要我选个人出来,我觉得苏厂长你媳妇儿就不错啊。”
“谁?”苏建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媳妇儿?”
“是啊,虽然我和锦宝妈接触得不错,但我看得出来,她这人有想法,这厂里就数她和杨大夫不错,不过人家杨大夫要治病啊,所以我觉得妇女主任该让锦宝妈当。”
苏建民毫不犹豫地否决道:“不行不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