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两个舅妈都被黄玉竹突然强势的态度吓了一跳。
在她们印象中,黄玉竹一直都是软弱可欺的,不管她们怎么骂她,她都不敢吭一声,只会默默掉眼泪,怎么今天说话这么硬气了?
江云也呆住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妈妈这样大声说话。
黄玉竹以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是因为没得选,只能忍气吞声,现在不一样了……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苏家人心地善良,愿意收留江云,想要在村里过得好,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名声,不能让江云再在村子里受欺负,害苏家人被连累被骂。
“阿云,妈妈去找你外公把话说清楚,”黄玉竹说,“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
江云眼底透着担心,“妈,他们人多,你去会受欺负的……”
“我去帮阿姨!”锦宝说,“不让人欺负她!”
苏小四也高高举起手,“我也要去!”
“四哥去,我也去。”
苏小武话语刚落,黄玉竹看着他们的眼睛里透着感激,道谢说:“谢谢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我了解我爸,我家的事情,我能处理好的。”
她下楼之后,王秀妹和陈昭红对视了一眼,赶忙快步出了苏家。
白露语气担心,“她一个人没事吧?建民,要不你跟着去看看,别到时候出什么事儿。”
“行!”苏建民点头说,“我这就跟去看看……”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急匆匆赶回家,大声朝楼上喊:“文年,还有小四、小武,你们下来,快点儿。”
苏小四激动地跑下楼,“爸,是不是要去打架啊?”
“打什么架啊?”看着小四摩拳擦掌的样子,苏建民又好气又好笑,“是去搬东西……”
白露语气疑惑,“搬东西?之前在黄家发生什么事啦?”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不过那江云他妈妈挺厉害的,我本来还担心她被欺负呢,没想到她几句话就让她爸和她哥哥说不出话来了。”
锦宝好奇地问:“他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吗?”
“断啦,本来江云妈妈是想让她爸还钱的,不过她爸说那些算是生她养她的费用,后来江云妈妈又说自己结婚没收到嫁妆,现在要把她丈夫给的聘礼拿走。”
苏建民这么说完,不再多解释,喊上几个儿子,让他们帮忙去搬江云爸爸给的聘礼。
没多久,苏文年和苏小四两个人搬回来一张桌子,有四个推拉的抽屉,还有一扇外拉的门,油光发亮的旧漆面看上去很有年代感,木料用得十足,抬起来特别沉。
苏小武提了两把太师椅回来,上面绘着精美的龙凤雕花。
后头他爸爸也提了两把椅子回来。
眼看他们刚回来又要往黄家走,白露忙问:“还有?”
“有啊,还有一个衣橱,一个柜子,一张床,成套的,”苏建民说,“十多年前正好流行聘礼给36条腿儿,不过农村一般没这么讲究,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成套的聘礼。
对了,这些家具的木料都用的柚木,是上好的木料。”
他们去黄家搬东西时,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周围好多村民们凑在一旁看热闹,议论纷纷,“哨牙佬真和他女儿断绝关系啦?”
哨牙佬是黄忠仁的诨号,从小他就被这么叫,如今他年纪虽然大了,但村里和他同辈的人还是习惯这么叫他。
“他女婿给的那些聘礼都被搬走啦,还能有假咩?”
他们聚在一起聊天,“说起来也系好笑,听说哨牙佬让会计帮忙写了一张断绝父女关系的协议书,还在生产队里大声念了一遍,说他女儿不孝,从来不拿钱给他用。
刚刚他女儿在门口臭骂了他一顿,把他骂得抬不起头啦。”
“那哨牙佬也真系有脸说哦,他女儿玉竹小小年纪出去县里打工,每月都寄钱孝敬他,那时候我不知道多羡慕,现在他这样给人泼脏水,真当我们大家系失忆了啊。”
回忆起十多年前的事情,年纪稍大的村民们都一阵感慨和唏嘘,同时也为黄玉竹抱不平。
“要不系她丈夫出了那种事啦,一家人日子本来好得很呢,现在搞成这样,哎……”
“我记得玉竹结婚那时候,哨牙佬他可神气了,天天说自己得了个在县城工作的女婿,收到二十块彩礼钱,还有那36条腿的聘礼都系请县城厉害的老手艺人打的。”
他们边回忆边说:“哨牙佬嫁女儿那次真系给他赚足了面子,接亲时阵仗闹得那么大,我还记得请了好多吹唢呐的,场面好热闹的啊!”
“系啊,当时村长家儿子迎媳妇请的人不到他家一半嘞。”
王秀妹听着他们议论的话语,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用力跺了跺脚,冲她丈夫质问:“结婚前你说这些家具系你爸特地为你娶媳妇儿打的,怎么变成你妹妹的聘礼了啊?”
“行啦,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本来那些家具确实都系你的,也没人和你争,还不系你在家里闹着要爸和她断绝关系,现在搞成这样,害我们家闹这么大笑话……”
觉得丢脸,江云二舅把他媳妇儿往家里拉,“和我回家!”
“我不管啊,你要重新去给我买柜子和